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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推车,拉着上面那箱酒送去了包间。
领班走后余则便一直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了等,他还是不出声,我倏然就没了耐心,抬腿要走。
这时他抬起手,虚指向我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被打的。”
静了几秒,片刻之后,他重新开口,像是没问过似跳过这个话题,“刚才谢谢你,唔……不过其实没必要这样,客人经常会剩酒,他还是会用超出库存的酒填进去的。”
“这样啊。”
我直视他,抛出一个问题,“那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余则笑了一下,没肯定也没否认,第二次错开话题,“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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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以后我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却本能的朝着家的方向,行过一半路程,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冯逍呈打来的。
我没接,铃声停下以后,便收到一条消息。
-在哪?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眼球被冷风吹得越发酸涩,我用力眨了眨眼皮,熄灭手机屏幕,顺手塞进裤兜里。
迈了几步,我又停下来,重新拿出手机点开和章昆的对话框。
-到底是她生日还是她妈妈生日?你坐那干嘛??十八岁生日诶……能不能配合点???[可怜][可怜]
我看了一眼就收起手机,可脑海里不断在闪回那两个可怜兮兮的黄豆表情。
这两个表情好奇怪。
简直、简直……像在向我服软、恳求。
心里闪过某个念头,我浑身僵了一下,这两个不协调的表情使我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是以连思维也凝固住。
是哪里不对呢?
泪水在眼眶里聚集,落不下,很快被夜风吹得冰凉。
我心烦地眨了一下眼睫,泪珠便凝成饱满的一颗,砸到地上。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我终于想起赵子怡,想到她坐在沙发上催促我回家时关切的表情。
我微微一怔,随即崩溃地捂住脸。
安静地掉了几颗眼泪,我骤然抬起头,胡乱地擦了几下就给冯逍呈发过去一条消息,很快,对面便回复了。
-晚上是谁让你来的?
-你先回答我。
第68章 “你要抱我一下吗?”
我迟疑了一下,复又皱起眉,片刻后将未发送的草稿删除,收起手机。
方才我突然想起几年前刚转学到这里的小学时,由于同桌家长的不满,我被班主任调到后门卫生角,挨着垃圾桶独自一桌。搬走的时候同桌歉疚地塞了几颗巧克力,全被我当着同学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那之后我一直坚持无视她,不看她,也不同她说话,不论是集体活动还是私底下。
在此之前,班级里我和她关系最亲近。
因为我转学来的第一天,是她热情地点头,举起手,表示愿意和我做同桌。
一开始,还有好事的班委站出来劝我和她重归于好,随着班主任越来越明显地偏爱我,似乎就没人记得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了,等到新学期开学,她已经转班离开。
现在回想,我很难说清楚当时那样做的原因,总归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念头。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惹哭女孩子。
今晚是第二次。
冯逍呈出现时,我以为是章昆在搞小动作,如今这两个表情让我意识到或许章昆没有私心,只想替赵子怡过生日,冯逍呈出现的原因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但是我已经搞砸了。
我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擦脸,又想,至少不能让冯逍呈来看我的笑话。
先前在我体内流动的痛苦、懊恼已经凝固。
我低垂眼眸,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其实……现在才弄清楚事实是没有意义的,我并不想修正错误。
深夜的街道上很冷清,路灯昏暗,偶尔有晨昏颠倒的人路过,三三两两。
温度骤降,心绪平静后才感觉到冷,以及酒后迟钝而微弱的晕眩,我被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打了一个冷颤。
同时感觉到身后有人。
下一秒,风又吹过耳畔,我回头却只看到被吹起的落叶,打着卷儿,唰唰地扫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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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始终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却没有再回头看。
谁都好,都不重要。
冯逍呈没有回家,一直到我洗完澡也没有回。
我快要睡着时才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开门的动静,听了几秒,我就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迷迷糊糊睁开眼,天没亮,只床头有一片光,照亮我床前站着的人。
我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他。
下一瞬,屏幕暗下去,他又被吞没进黑暗中,什么也没说,安静得像是孤魂野鬼,或者单纯是一个梦境。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从被子侧旁伸出手,摸索到冰凉的一只手。哪怕被冰了一下,我大概也是没有完全清醒的,也可能是因为想要在最后抓住一把温驯的回忆。
“你冷不冷啊?”
缓慢地闭上眼,半晌,我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于是又问:“晚上你打赢了吗?”
他终于开口,却是反问,我的心跳一下变得很快,然后想象着那群男孩的人多势众,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
“我挨打你就那么高兴?”
他语气平常,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松开拉住他的手,裹紧被子。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
我不答,冯逍呈就在床沿坐下,语气依旧柔和稳定,他身形遮挡住窗口落下的月光,沿着轮廓服帖地披上一层莹莹的柔光。
“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亲她,那就是你送她的生日礼物吗?”
感官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变得格外敏锐,我警觉地将脸转向他,在他翻脸前小声打断,“我困了,你要和我一起睡觉吗?”
塌天的事也明天再议。
我好累,不想再为难自己今晚脆弱的神经。
许久,我才模模糊糊感觉到被子被掀开,床沉了一下。那么听话,肯定不是真的,于是我胆子更大。
“你要抱一下我吗?”
他一动不动,我又感觉到不快,忍不住皱起眉,钻牛角尖想了很多,陡然转身,伸手直接抱住,他身体僵了下。
但没躲,任由我额头抵在他肩膀处。
莫名其妙又安静地哭了一会,我终于精疲力竭、体力透支,逐渐沉入更深层的梦境,我依稀听到冯逍呈的声音——
“你现在是因为谁在难过?”
“邱邱,还喜欢我吗?”
神经病。
谁有心思和他讨论这个。
我有些不耐烦地捂住那张嘴,不许他再出声。
不论什么原因,出现激怒我使我不理智的导火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