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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祝郝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

难怪他拿那段视频来威胁我,姿态却有些虚张声势,仅能通过我的羞耻感来达成目的。

看来冯逍呈已经教训过他。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临近正午,日头越来越烈,我忍不住眯起眼低头躲避刺眼的阳光。

后脑勺晒得暖融融,我逐渐冷静下来,心中兀自升起一点真心实意的怜悯和感激。

祝郝实在是一个十分鲜活生动的反面教材。

无论什么情绪,什么感情,过分执着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待平心静气后才问,“你到底为什么讨厌冯逍呈?”

注意到祝郝蓦然阴沉下来的面孔,我陡然想起他父亲在我面前的嘴脸。

他们的长相其实有点像。

是以我改变主意,在祝郝开口前再度堵住他未出口的话,“虽然祝迦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可冯逍呈已经不记得你了。你不用这么看我,祝迦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猜的。

我猜,那时候你刚知道祝迦是你爸爸的孩子,他又聪明又可爱,所有人都喜欢他,你爸爸也更看重他,恰好那时候冯逍呈也多出一个私生子弟弟,对吗?然后……然后他教你回去给小三的儿子点颜色看看,结果他自己却在家门口被我咬了一口。

其实他是想揍我来着,但咬完他我就晕了,冯逍呈把我抱回家的,但是我不喜欢呆在他家,跑到外面又被别的小孩欺负,还是他帮我……”

我半真半假地回忆起小时候。

而祝郝的蚌壳又闭上了,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一场没有开始便以失败落幕的告解。

最后,我总结道:“你怎么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都怪到我哥头上,你懦弱摇摆的心就能好受一点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边愧疚边作恶特别善良?

错的不是选择,而是你无法坚持。难怪你爸爸更喜欢祝迦,他就和你不同,不像你这样没有出息。”

我一顿,“他这种人是注定一条路走到黑的。”傻逼。

最后,注视着祝郝我心想,我还是当不了你的神父。冯逍呈什么都不会在意,他甚至不记得你,只有你耿耿于怀,所以你活该一辈子走不出阴影。

烈日高悬,人也注定无法躲避脚下的阴影。

我站起来,从草地上拎起那袋子药,趁着祝郝愣神的间隙在离开前踹了他一脚。

就像我初次遇见他时,想要做的那样。

-

关上车门,我回头望了几眼医院大门口。

出租车司机顺着车流开了一小段路才想起问我要去哪儿,我想了想,告诉他往乌所镇开——

“去屈苹县乌所监狱。”

第51章 离家出走

“直系亲属关系证明,还有你的身份证原件复印件带了吗?”

我哽了一下,正要开口,狱警就摆手打断我,“带了也没用,今天不是会见日。家里人刚进去?以后每个月记得提前联系刑法科确认会见日,带齐了材料再来。”

小时候,我曾被大人带着来过这里几次,探视时也始终跟在冯逍呈身后,并不清楚探监的流程。

蒋姚回来以后我便自觉不再跟来,偶尔会写信寄过来。直至蒋姚去世,知道冯逍呈不是冯曜观亲生的之后……我的信也不再写了。

但我知道冯逍呈经常来,他来的时候不会告诉我,却没有遮掩过。

其实当下我已经不想见冯曜观了。

只是在来的路上,我反复回想这一天得到的信息,忽然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生。

虽然事实摆在那里,但别人口中提起的冯曜观实在不像随便就出轨的人。

我也想知道他和霍熄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霍熄没有强迫蒋姚,在冯逍呈口中他仍旧是强奸犯。

那么被……的人是谁?

想着,我眼神闪了一下,并没有出声纠正狱警的说法,面朝监所望了一会。

对此狱警似乎见怪不怪,直到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叔叔,有烟吗?”

狱警一直没有出声,盯着我,撇嘴,眉头夹了夹,“成年了没?”

“……明天就成年了。”

“拿去。”

“谢谢。”

“啧,你点生日蜡烛呢?拿来,咬上……赶紧拿走,一边去。”

-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抽了一口,我便将烟头灭了。

上车前我迟疑片刻,还是将这支不完整的烟装兜里带走。

折腾了大半天,待车在瞿克的纹身工作室前停下,天色已经暗下来。

瞿克的工作室是挨着排房、小别墅区的商铺,小区地段偏,周边的商铺租金也相对便宜。

临到了工作室门前,我反而踌躇了。

先前那么坚定地出发去监狱,只是放任情绪罢了,因为我知道我见不到冯曜观。

可是现在不一样。

瞿克或许不会主动告诉我,但我已经长大,他不会再对我的疑惑有所隐瞒。

并且,我直觉三个人里他知道的事情是最多的。

我说不好我为什么想要知道,也不想承认这其实是在找借口。

毕竟,从前遇到这种情况,我很少会犹疑不决。

这时,玻璃门骤然被拽开。

一个男人走出来,眼神落向我,“你找瞿克?”

我有些诧异。

因为我并不认识他,这是我初次到瞿克的工作室,即使他是员工也不应该认识我才对。

他的口气也更像是老板。

但是男人大约真的认识我,对我说:“瞿克不在店里,有事你打电话,或者改天再来找他吧。”

话落,他抿了抿唇,又道:“或者……我替你转达。”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男人细致柔和的五官变得有些紧绷、锋利,且莫名眼熟。

我依旧想不起在哪见过他。是以听罢他莫名其妙的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最终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想到要一无所知地回家面对冯逍呈,我便紧张,又有点想要流泪。

讨厌冯逍呈,好讨厌他。

当他的号码伴随着铃声显示在屏幕上,我的心跳变得很快,没有犹豫就将手机静音了。

“干嘛故意不接,也不挂,谁的电话?”

赵子怡蓦地出声,我侧头,她望向我的神情带点不见外的好奇。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在这里见到她,我有一点惊讶,很快又想起赵子怡家是拆迁大户,房子多,商铺更多,学期内住的平层只是因为那个房子离学校比较近,大概这里才是她家。

见我愣住,她垂眼摇了摇双手上的冰啤酒,发出一阵清脆的响,“不说算了,帮我拿一下总可以吧。”

手机滑进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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