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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了又松,连青筋都要暴起。
我记起蒋姚离开后,他就是这副模样,仿佛吞了地雷。是以我悄悄后退了几步。
男孩离开了。
冯逍呈仰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扭头望向我。
这时,他嘴角的弧度已经僵硬了,微微颤抖,眼神平静又疑惑,默了半晌才开口,“哈,他妈的,我就不该管…..不对,是不该报警……应该直接送他们到少管所里得瑟才对……”
声音不轻不重,不像对我说,倒似自言自语。
但这不妨碍我一字不拉地听清,并且在下一秒目睹他将男孩辛辛苦苦收集成袋的瓶子踢散,踹飞。
还好我躲得快,没有被乱飞的瓶子砸中。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声音:
报警的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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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趁冯逍呈沉浸在梦乡时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偷溜出去。
我乘坐一辆公交,随意坐了几站,下车后找到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超市。
将记忆中寻人启事上那串数字回忆了一遍,我才拎起话筒,连贯地拨出号码。
几个滴声后,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穿过电流,抵达耳边时还是低哑迷糊的,一小段沉默后,男人似乎就清醒过来,犹疑地再次开口,“……是冯逍呈吗?喂?”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我便吞咽下所有犹豫和迷茫以及恐惧,口齿清晰地回答他。
“陈其翘叔叔,您好,我是邱寄。”
第18章 很酷(修)
几个小时后——
冯逍呈在桥洞底下等到我,目光审视,“你去哪儿了?”
“你、我……”
他反应大得有些反常,我不免心虚,没磕巴几下又被他打断。
“你——”冯逍呈略一停顿,“你也想跟他们一起去其他福利院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什么意思?
我唰地抬起头,松开揉得皱巴巴的衣角,视线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梭巡,可冯逍呈只是冷着脸,不肯再说了。
片刻后,我摇头。
他对上我的目光,“骗人。你不想去?不用跟着我捡破烂,还能送你上学……”
“不想。”我没有撒谎。
“我想跟着你。”但想到我没有同他商量就独自做了决定,我还是有些怯,是以忍不住放软态度,仰着头冲他笑了一下,“哥哥。”
冯逍呈听到我这样称呼他,愣了一瞬,而后避开我的视线,“谁是你哥啊?”
他表情有点凶,有点羞,可语气一点也不吓人。
见状,我便得寸进尺,拉住他的衣角,继而又勾住他的手,保证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
安抚住冯逍呈后我松了一口气,可心情并没有轻松多久,便被其他不安的情绪所取代。
到中午十二点。
才过去短短两个小时,我已经问了不下五遍。
因此当我间隔十几分钟又提问时,冯逍呈终于不耐烦了,他将表取下来,扯过我的手腕,“你自己看!”
他动作粗鲁,一下过松一下过紧。可表带上只有那几个孔眼,等他折腾好,我的手腕已经被磨红了。
表依旧松松垮垮地挂着,并不合适。
我垂眼,打量这个一直被冯逍呈戴着不离身的手表,因为它防水,冯逍呈连洗澡也不曾拿下来。
他怎么突然这样……
因为我喊他哥哥吗?
除开蒋姚离开前夜,他要我喝他剩下那半杯牛奶时,我曾故意喊过哥哥恶心他,其他时间都没开过口。
如果他发现我撒谎,一定会很生气吧,那以后我再喊他哥哥,他还会高兴吗?
想到这里,我倏然感觉到一阵仓惶,忍不住又抬头观察他的神色。
“嗯。”而冯逍呈还在欣赏他的表,“我的表就是很酷。”
我咬牙,坦白的话到嘴边,呼之欲出。
“就知道你们在这。”
钱鱼忽然拎着一个麻袋进来,兀自将东西摆到角落,才继续,“早上我不是说了吗,你们怎么不来?”
“我可没答应。”
我的话未来得及出口便被打断,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能内心煎熬地旁听。
钱鱼耸肩,没所谓道:“下午福利院的人还会来,了解一下对你们也没有坏处啊,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不上学吧?”
原本冯逍呈还是一脸不耐烦,可钱鱼不顾他的脸色将话一股脑倒出来后,他便恢复平静,沉默了。
半晌,他重新掀开垂倒的眼睫,面无表情地说:“用不着你操心。”
听到这里,我也反应过来,并不太意外冯逍呈的回答,只庆幸方才没能够将事情坦白。
低眸,恰好瞥见手腕上的表,此时我又想起,冯逍呈说过,这是冯曜观最喜欢的一只潜水表。
冯曜观很有钱,他的表自然都是贵重的,摆在家中收藏,这只在我们离开冯家时被冯逍呈带走作纪念,又硬戳了个孔,戴到自己手上。
而我和邱令宜的家中没有半点冯曜观的东西。
八岁前,我一直以为与父亲聚少离多就是全部家庭的常态。
关于我的存在,大概有人做错事情,答错题,但那个人不是我。
于是当钱鱼邀请我去小院吃饭时,我已经不再纠结,甚至一口答应了。
在冯逍呈摆臭脸时,我还拉住他的手摇,“就看看小袜子,以后都见不着啦……”我在骗他,却也是事实。
最后,他竟然顺着我,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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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到爱心福利院,在饭厅临时架的大圆桌上,我见到了阿婆。
她面容憔悴,齐耳的短发,架一副黑色细框眼镜,素色棉麻衬衫严谨地扣到第一颗,表情严肃又平和。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监护人看管下,他们怎么还敢去街上行窃的。
反正我被她看了一眼,便条件反射地想喊起立,差点鞠躬问老师好。
黄主任也在。
见我跟在冯逍呈后面进来,仿佛不记得前两次的误会,笑容和蔼地招呼我们坐到她身旁。
期间,黄主任见冯逍呈几次给我夹菜,还挡掉她夹过来我并不爱吃的东西,忽然就感叹起来,“果然是兄弟啊,不过哥哥和弟弟长得倒是一点不像的,那会儿送你回邱冠以家,回去以后我还想你是不是他家亲戚呢……长得太像了。”
说着,目光落到我脸上。
隔壁废品回收站的老板平时对来卖废品的小孩都挺照顾,也被请来了。
他坐在黄主任隔壁,闻言喝了口小酒,乐呵呵附和,“长得嘛,是不像,不过小哥俩还是很亲的……哥哥喜欢看小人书,前几天还到我这里收了几套课……”
老板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