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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齐柏宜也说过,想要成为像爸爸那样厉害的人。
池却想要齐柏宜做到,想要他梦想成真,但又不可避免地想要留下一点什么,或者给齐柏宜留下什么。
比如那把刀,比如那台相机。
池却和齐柏宜说:“再不睡觉你就回家。”
齐柏宜又拿出最爱用的那套和池却撒泼,说他不爱了,不喜欢了,说池却对他的感情淡了。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池却平静又痛苦地说,“不差我一个。”
“怎么会不差呢,”齐柏宜接着说,但在池却听来只是随口一说,“就是差你一个。”
说完他又蹭过来,大约是觉得冷,又开始抱着池却不撒手。
这次池却没再把他推开了,任由他抱着,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外面路灯和月亮的光透过白色的窗帘,他现在转头去看齐柏宜的脸,也已经很清晰。
他看了一会儿齐柏宜那张取了父母优点结合的脸,齐柏宜的皮肤白得很像季韶,池却静了几秒,低声问他:“齐柏宜,你喝醉酒能记事吗?”
“嗯?”齐柏宜消耗完体力了,眼皮就很重,意识也开始飘忽,在记得和不记得之间随便挑了一个,说,“不记得。”
齐柏宜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其实事不能算数的,池却不是想不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不像自己一样满嘴谎话,让池却产生一种想要信任的冲动。
池却转了个身,侧躺对着齐柏宜,面对面用一种过于亲密的姿势把他抱住了。
窗外炸开了一束烟花,接二连三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轰隆爆炸的声响,一声一声地炸在远处,炸在他们中间。
第二天,池却睁眼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齐柏宜人了,那个空着的枕头中间产生了一点很浅的凹陷。
他撑起身子,看到手机上齐柏宜发给他的消息,他说他有点事情先上去了,最后给他发:“新年快乐。”
池却没回别的,他是这样想的,齐柏宜可能昨天晚上真的骗了他,齐柏宜什么都记得,他不应该没有控制住。
池却把手机拿起来,给齐柏宜回:“新年快乐。”
一月份的英语高考过后,齐柏宜又忙着准备校考,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很长一段时间跟池却见不到面。
只是他前段时间集训,也和现在一样长期不再学校上课,也不像现在这样,连见一面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一支两块钱的绿豆雪糕、一盒齐柏宜批发买的泡面、一盒肯德基的蛋挞、一道两个人都不会的试题,甚至是齐柏宜因为天气干燥嘴唇上出的血,都能被齐柏宜当作下楼的理由。
同时也是池却开门的理由。
齐柏宜郁闷地坐着,程昇下课了过来找他,叫了他好几次齐柏宜才听到。
程昇在他脸前面挥了挥手,问他:“你神游什么?”
“没有,”齐柏宜看了程昇半天,对着他张了几次嘴,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重重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懂。”
“没问呢怎么就我不懂了。”程昇很是不服气,拽着他一定要他说。
齐柏宜没好气地说:“你懂个头。”
他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程昇和他从小就在一起玩儿,程昇内裤什么颜色、袜子破了几个洞他都清楚,更不要说谈恋爱。
但激将法的效用比想象中要强,程昇威逼利诱,甚至齐柏宜趁机敲竹杠,让程昇答应他包未来一周的宝矿力,程昇由于好奇心被完全点燃,竟然也同意了。
只是齐柏宜碰到的情况有点特殊,和程昇透露了是有关情感的问题,程昇听后嗤笑一声,说:“真以为你爹我不懂是吧。”
齐柏宜反问:“那请问你懂在哪?”
说到这个,程昇假装咳嗽了一声,面目可疑地移开了视线,“你记不记得那天你过生日,就是元旦晚会那天。”
齐柏宜愣了一下,程昇接着说道:“算了,我想你也应该是不记得了,那天你喝得跟狗一样,还是池却给你弄回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和他开展的话题也常常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名字,可能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程昇说:“其实我和安奇……上大学约好了一起留在上海。”
“哦,挺好的,”齐柏宜拿起宝矿力喝了一口,听清程昇说什么之后,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什么?谁?”
程昇蛮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挠了挠脸,说:“安奇啊。”
齐柏宜感觉大脑有点麻木,事实告诉他他只认识一个叫安奇的,但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地问:“哪个安?哪个奇啊?”
程昇有点急了,小声说:“你说哪个啊,别装傻。”
他说:“其实我喜欢她很久了,大概从高二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是不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和她其实也喝了点酒,把你交给池却以后我就回去了,她还在那里坐着,就剩她等我了,我看到她,我就,一个冲动……”
齐柏宜问:“你就一个冲动表白了?”
“不是,”程昇说,“我一个冲动就抱了她。”
第36章 说到拥抱
程昇说到拥抱,齐柏宜恍惚了一下,本来逃避地不愿意回想,但大脑又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早上。
新年的第一天可能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一天,齐柏宜为那个抱着他睡着的人开脱,但他实在也不知道怎么为池却解释睡前,池却抱着他,要额头贴着额头,要胸膛贴着胸膛,双腿也要缠绕。
然后脸上好像是有些怪异的触感,齐柏宜不自觉地摸了下下巴的位置,他的痣长在那里。那天晚上,池却抱他很用力,齐柏宜微微睁开了眼睛去看,池却的脸靠过来,很轻地碰了一下自己下巴的位置。
齐柏宜大脑被酒精泡得迟钝,想了半天,才意识到碰到自己的是池却的嘴唇。
但当时他太困了,池却把脸移开,齐柏宜不知道为什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赶紧闭上眼睛,过了可能才几秒,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池却还按照晚上抱他的姿势与他睡在一起,齐柏宜睁眼的时候看着池却很近的脸、紧闭的眼睛放空,然后慢慢地意识回笼,随即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说来也奇怪,以前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和池却之间的肢体接触,就算是一次拥抱又怎么样,齐柏宜会把它定义为正常的、无法避免地碰撞,他也不是没有过犯贱,故意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池却身上,把脑袋也放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池却有时候会阻止他,但多数时候不会躲。
齐柏宜很没有出息地跑了,池却的手臂压在他腰上。他很庆幸池却没醒,没有对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