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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却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此时只说“谢谢”显得有些太单调了,但他想不出什么别的,所幸这群女孩子都很友善,也没太在意,一个个路过他,一个个都要拍一拍他的肩膀。

池却从嘴里吐出一口气,这天很湿润,是冬天里很难得的雨,上海不像阿勒泰,天气在一天只能算得上单一。昨天睡前齐柏宜躺在床上,就看了天气预报,并贴心转达池却明天要多加衣服的通知,池却当时说的是:“你不要说我,你不要再穿那种薄得像纸的外套就万事大吉。”

齐柏宜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好看嘛……”

他这样说,实际上池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确实好看。

南方的冷空气像是能钻进人的皮肤和骨髓里,时刻给人清醒,让池却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阿勒泰养育出来的人,连脾气都是和天气一样的阴晴不定。

他把琴放在包里,准备回教室,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池却拿出来看,时齐柏宜给他发:“今天放学稍微等我一下,还有几个节目,我要晚一点才能走。”

天空又飘起一些很毛的雨丝,不大,但是很密,吹到脸上都没有什么感觉。

池却今天本来不想等齐柏宜,但齐柏宜没有带伞,于是回到教室后,还是多留了二十分钟,等到齐柏宜回来了,他才撑着伞和齐柏宜一起回去了。

回去路上,齐柏宜一直和池却说他的表现有多好,表演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他就和几位评委老师夸下海口,说这个池却,是我引荐上来的,唱歌和弹琴都相当厉害。

他和池却说:“刚才我其实录了像,但是有些参数还没调好,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拍出来的效果会更好,你放心吧,我绝对给你拍得超级帅。”

池却没看齐柏宜,眼神往前,直直的,“万一没选上我呢。”

齐柏宜噎了一下,和池却相处了这么久,他已经能意识到池却的心情有怎样的变化了,他问:“怎么了?”

池却又和他说“没事”,但齐柏宜没机会继续往下问了,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楼道前,远远地抬头看,池却家里的灯亮着。

池樱在家。

池却走到五楼,齐柏宜和他说了再见,池却只是说:“嗯。”就拿钥匙开了门,关门的速度很快。

池樱今天有些奇怪,穿着工作装,看起来还没洗漱,她妆都没卸,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机是黑的。听到池却回来了,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过来。”

池却坐过去,然后在池樱面前的桌上看到了四张登机牌。

第31章 谁让池却是池却呢

池却觉得,应该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回想不起池樱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些,池樱总是习惯用很尖的声音并不歇斯底里地问话。

她先问:“去乌鲁木齐干什么?”

接着问:“你不知道你已经高三了吗?”

最后是:“是你们俩谁想去?”

最后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池却很快地承认道:“是我想去。”

池樱又问回原来的问题:“去干什么?”

池却没想到什么比实话更好的谎言,就只能实话实说了,他说去见一个朋友,池樱立刻接话道:“什么朋友?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在乌鲁木齐的朋友?”

她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很多了,池却嘴张了张,杜撰不出一个符合池樱希望的朋友,他也不想将艾尼捏得面目全非。

他不说话,池樱就抓住了这种心虚的沉默,哼笑了一声,说:“狐朋狗友。”

又说:“是你带齐柏宜去乌鲁木齐的?你怎么买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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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却用钱的地方很少,不买衣服,吃的也就随便对付两口,池樱升职后,给他的零用钱不能算少的那档,但也没办法一下攒出能从上海飞到乌鲁木齐来回的机票。

他欠齐柏宜的机票钱才还了一半,池樱便猜到了:“齐柏宜给你买的吧?”

“人家是不愁前途的少爷,大导演的儿子,有钱人,我叫你跟他搞好关系,你拿你的前程去跟他搞?”池樱从桌上抓过那几张登机牌,一下全摔到池却身上,像只困在池却周围局部的大雪。

池樱尖锐地说:“你以为你和他住上下楼,你们就能是一个阶层了吗?人家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毕业了不在一个班了,你觉得他还会理你?”

池樱说完了,她比自己想的要激动得多,胸口的剧烈起伏让她感觉胸骨都要冲出心脏,她想去拿桌上的水杯,但手也很抖,没拿稳,玻璃杯脱手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玻璃碎成一片一片。

那些残渣大大小小,锋利的切割面把照出的每一个池却的每一面锁在玻璃碎片里,都像把他的整只灵魂打碎了,又摔在水里,捞不起来。

池却站在那里,没有回话也没有动,过了半分钟,才动作缓慢地蹲下来,把摔碎的玻璃一片片捡起来,放在手心里。

“妈,”池却叫她,“我说过了,是我要回乌鲁木齐,和齐柏宜没关系,他只是替我买了票,不放心我一个人。”

“闭嘴!”池樱尖叫起来,“他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不愁前途,那你呢,你怎么办!”

池樱又和池却说出她的理论:“考不上大学你就完了!”

池却其实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人生,池樱用很短的一句话几个字就概述完全了,而且他自己完没完,居然不是他本人在评价。

池却手上握着并不完整的自己,边和池樱重复:“是我自己要回乌鲁木齐的,你别说他了。”

池却那么高,半跪下来在池樱面前还是矮她一点点,池樱抬起手,很用力地在池却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一下的冲击力让蹲在地上重心不稳,他握着玻璃的手在地上撑了一下,顿时有血顺着掌纹往下滴。

她说:“什么回,你的家在这里,乌鲁木齐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池樱的声音太尖,让池却的耳朵都产生了很短暂的嗡鸣,和大脑无法避免的紧张,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身体组织都往回缩了一下,生理反射让他想远离面前这个他称作母亲的女人。

但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栋楼的墙壁隔音不是非常好,齐柏宜可能会听到。

听到他露出骨血的狼狈,被迫了解与和顺平安完全相悖的他想隐藏的每一面。

最后池樱回房间了,池却慢吞吞地把地上的水擦干净,慢吞吞地把自己沾满血的手掌也擦干净,回到房间,放在桌上的手机显示他有几条未读短消息。

他两只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肌肉对疼痛反应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止。

又或许是有些别的原因,池却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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