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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不论喜欢或是讨厌,至少对栗予来说,他仍然是特别的。

喉头还有些发堵,程袤川闷声:“你不是说没生病吗……。”

“小予鼻音都那么重了,你还听不出来?”程袤山呛道。

“……”程袤川破天荒没有以牙还牙。

“哑巴了?”程袤山上下打量了几眼他,又腆着脸问栗予,“小予,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程袤川幡然冷视程袤山。

栗予不懂拒绝,好在他很懂,“不行。”

“谁问你了?”程袤山说,“这是你家吗?”

程袤川原封不动地把这话还了回去:“这是你家吗?”

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难解难分,吵得栗予头疼欲裂,鼻子也通不上气,只能张着嘴口干舌燥地呼吸。

他想回床上大睡,最好一觉醒来,这两人根本没存在过。

左一句右一句,栗予脑子里仿佛嗡地一声尖鸣,彻底怒不可竭。

“要吵也别在这里,我不是你们两兄弟用来竞争攀比的玩具。”

他把门一摔。

世界清净。

第31章 水色耳钉

程袤山又在家里开派对。

他原本喊了栗予的,可栗予一听是去他们家,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尽管有些失望,但一码归一码,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两人的距离已经拉近许多,不必操之过急。

除了没有试过在恋爱关系中那些特定的事,吃饭、看电影、手工体验课这些,都做过一遍了。

程袤山很会把握先机,利用栗予软绵绵又不擅应对示好的性格。

日常栗予有拍摄的需求,他就直接买了台相机,和栗予说,是想要给他拍照,所以才特意买的;看电影、陶艺课这些,则直接订好两张票,告诉他如果不去的话票钱只能浪费;吃饭更是再简单不过,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校园又不算大,日常偶遇当然常有。

每次在学校捉栗予个正着时,栗予脸上那种头疼但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憋屈表情,他都觉得实在太可爱。

如果让程袤川知道这些,恐怕又要说他什么道德绑架之类的云云,但他和程袤川不一样,有好感就主动进攻,只要对方不拒绝就穷追猛打,利用一切潜在机会,在他看来都不是可耻的事。

程袤川还不知道,栗予不算是完全自愿的。

不过,光是看他朋友圈的几张照片,应该就够程袤川气得睡不着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程袤山开了瓶香槟,四溅的金色酒花将地板浇湿了大片,好友吹着口哨起哄。

气氛正热,程袤川房门打开,客厅里诡异地寂静了半秒。

这还得托程袤山刚刚一句话的福。

方才,朋友到齐后不见程袤川,便随口问了一句。

程袤山说:“他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和嫂子吵架了?”

程袤山爽朗一笑,“什么嫂子,现在是弟妹了。”

音乐声不算大,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没人敢说话,看着程袤川走出房间,去了阳台。

原来只是出来抽烟。

他们默默松了口气,又过了会,气氛才恢复如常。

楼外那棵蓝花楹开了。

透过淡青色烟雾,程袤川盯着这棵繁茂的花树。

蓝紫层叠的一簇簇,即使是夜里也美得浓郁。

身后,阳台门发出响声。

来人是李晟,两兄弟中学便认识的多年同学。

李晟摊手向他要烟,“里头太吵了,呆不住。”

程袤川磕出一根给他。

“还是自己卷的?真有功夫。”

程袤川嘴角微微一动,“不怎么抽。”

“不怎么抽?那怎么这几回来你家,光看你抽烟了。”

程袤川没理会,又去看那棵树。

“哎,你知道程袤山刚刚在屋里说什么吗?”李晟又搭话,有样学样地模仿,“‘现在是弟妹了’。”

程袤川仍是缄口。

“……真的假的?他胡说吧?”李晟试探地看他的脸色。

两兄弟看上同一个人,听起来像是能做个pdf分享的程度。刚刚程袤山敢说,他都没敢信。

可不管他说什么,程袤川都情绪淡淡的,自顾自抽他的闷烟,一副快遁入空门的表情。

看他这副样子,李晟算是知道,事实和程袤山的话只怕相差无几。

“得,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情种。”

李晟不说话了,又从程袤川那儿偷了根烟,两人对着楼下的草坪大海一起沉默地抽。

半晌,程袤川冒出句:“我性格怎么样?”

李晟一悚,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爱情真可怕。

程袤川又问了一遍。他和李晟关系不错,李晟爱贫,但懂边界感,程袤川不排斥这种人。

“就……很靠谱。”李晟绞尽脑汁,挤出几个字。

中学时,没人爱学习,都是程袤川先写完,给程袤山抄,然后他们再抄程袤山的。别管答案对错,他们的作业全是程袤川那份的子子孙孙。

如此六年,他们每学期都和程袤川选同样的课。

程袤川笑了笑,又来了句:“我幼稚、傲慢、目中无人。”

李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是病得不轻。

但这三个词和他印象中的程袤川出入太大,程袤川是一向我行我素,但为人并不差。

李晟想了想,开解他:“幼稚怎么了?大家都才成年两三岁,现在不幼稚等七老八十幼稚吗。

“傲慢和目中无人,也没有啊,你记得十年级那次实验课吗?咱俩一组,要不是有你帮忙,我差点把教室炸了。”

他开了话匣子:“还有我网球比赛那次,裁判偏心眼,还是你和他理论,最后我才能拿冠军的。”

“还有一次,前年我们去蓝山,半路碰上只被撞得稀巴烂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鸟,你掉头送鸟去医院,还替鸟把医药费交了,虽然最后鸟活没活不知道……”

李晟滔滔不绝。

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起,程袤川对这些事基本没有印象,也不会主动想起。

也许是今晚抽了太多烟,尼古丁中毒,程袤川的胃部感到一股强烈的难受,五脏六腑仿佛活了过来似的,在他的腹腔里翻江倒海。

他对无关的人、甚至动物,都能不吝地施予廉价的善意,却把最刻薄的部分留给了最喜欢的栗予。

栗予的感冒还没有好,头昏脑胀,浑身酸痛。

感情不顺,生活也没好到哪去。

临近期末,作业一个压一个,纹身店那边的工作不得不暂时终止。

周六那天,他原本有个已经沟通好的客户,对方却突然临时有事,说自己最近收到一家模特公司的面试,模特不太方便有纹身,问栗予能不能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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