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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只能说栗予实在太浪,也太有手段。

栗予再次理程袤川时,程袤川已经入睡失败,从床上又坐回书桌旁,整理完了整整两页代数笔记。

“我有在尽可能不拖延,所以还好?”他回复的是程袤川那句“作业多吗”,又问,“你呢?”

既然两人年龄差不多,程袤川应该也在读大学。

程袤川淡漠地答:“不多。”

栗予发了个小狗跳舞的表情,又说:“我发新帖子啦,有没有给我点赞。”

他不是真的要程袤川给他点赞,纯粹开玩笑的语气。

程袤川:“没有。”

他态度异常疏离,栗予察觉不对,“你不开心吗?”

“没有。”

那就是有了。

栗予:“明明就有”

程袤川:“没有。”

一连三个没有,栗予那边安静下去。

正当程袤川以为到此为止了,聊天框里却弹出一条新的语音。

“不要这样,为什么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吗……”

轻软的嗓音,即使很普通的话也被他说的像撒娇。这样直白的,一般人难以说出口的语言,就这样被栗予轻易讲出来,比起网上聊天,更像面对面的交谈。

程袤川从耳孔到骨头里都仿佛在发痒,浑身不适。他手指一动,不小心中断语音,又不得不再次点开,从头听起。

“……不过不想说也没关系,等你想了再告诉我就好。”

程袤川深吸了口气。

糖衣炮弹。

可还没等程袤川再次表示拒绝,栗予又发来一张图片。

半秒的加载后,照片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只见栗予很不讲究地坐在街边的路石上,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正在吃。他咬着叉子的嘴唇鲜润水红,脸颊晕着两团粉雾,眼睛弯弯地漾起笑,全是开心和满足。

栗予:“我今天去吃栗子奶油蛋糕了。”

他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好吃,喜欢。”

“这张照片我不打算发出来的。”

“只给你一个人看。”

“……”

说生气,好像已经后继无力;说开心,可也远不到那个程度。好像自从认识栗予开始,他就变成了一只气球,被烦乱、压抑、困惑等种种说不清的情绪充盈,急遽地涨大。

可现在,仿佛有一枚小针悄悄地戳进来,气球不但没有像他预想一般爆炸,反而只有乏力的哧一声,就悄无声息瘪了下去。

程袤川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一早。

程袤川是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虽然是被吵醒,他却神清气爽,毫无负面情绪,说明昨晚的睡眠质量相当高。

门外,咚一声公主落地,不一会便饿鬼一样叫起来。

洗漱过后,他先看了眼栗予那边,没有新帖子新消息,这才打开热闹了有一阵的微信。

原来是之前约了一起去音乐节的朋友张蔚拉了个群,几个人聊得如火如荼。

他翻看手机日历,才记起来音乐节就在今晚。没想到张蔚还额外叫了好几个人。

程袤川罕见地纠结了片刻。

不去的话,这次电音节规模是a市每年最大的一场,请到不少国际知名的制作人,他提前三个月便买好了票,错过实在可惜。可去的话,他今晚就必然没有什么时间能使用手机。

他最终还是决定去,毕竟和朋友有约在先,临时鸽人到底不太好。

还是健身房、洗澡、学习,无趣但不得不干的一套。下午他补了会觉,临出门前,拿逗猫棒让公主玩了个精疲力竭。

驱车前往会场的路上堵了好一阵,程袤川抵达时已接近晚八点。

扫了眼群里,张蔚和其他人都去舞台下面玩了,只有一个人在约定的碰面点休息。

程袤川打字:“马上到。”

群里那个人秒回:“好呢()不着急,我在这棵树下面坐着。”

附带一张他所在的具体位置的照片。

因为这串颜文字,程袤川的脚步顿了半拍,猛然有股微妙的预感。

他循着指示牌,找向集合点。

几步后,只见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长凳上,有个人很乖地坐在那里,微卷的头发半长不短,皮肤白得尤为出众。

赫然是栗予。

第10章 草莓纸巾

栗予低下头,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局促。

他盯着鞋尖,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当然不是害羞。

刚刚照面时,程袤川一言未发,只向他一点头,随后落座。比起栗予脸上刷一下热了个透,他倒是表情都没有换一下。

眼睛对上的那秒,栗予连挨揍的情况都想到了,毕竟课堂上的程袤川,从未向他投以过善意的目光,而这里不是学校,程袤川有的是机会为所欲为。

可程袤川居然就这样镇定地坐下了。

那幅坦荡而淡漠的样子,仿佛不光不知道栗予是举报的人,好像就连他是日语课助教这件事都忘了似的,浑然把栗予当做一团不值得搭理的空气。

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加提心吊胆,透过刘海,栗予小心翼翼睨向对面。

程袤川的相貌,他是早就知道的。

去年日语小组成立时,栗予听到组员们兴奋地讨论,组里来了个大帅哥。他并未入耳,因为帅哥他实在见过太多。然而之后真的线下碰了面,他才发现,确实帅得很大。

高大精壮的身架带来的压迫感极强,五官轮廓锋锐,气质冷淡而桀骜,组成一种极有冲击力和攻击性的俊美。

所以,当时栗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害怕。

现在也一样。只瞄了一眼,栗予便胆战心惊地收回视线,谁知程袤川忽地抬起头,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转过来。

栗予的后背寒毛直竖。

程袤川沉沉看着他。

栗予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越是冷场,他就越尴尬,越尴尬,就越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半晌,栗予结结巴巴地组织语言:“你,你今天是来看谁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过分充裕,他尽可能大声地说完了整句话。

程袤川眉头一皱。

栗予的心跟着一紧。

只见程袤川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他指了指舞台,掏出手机打下几行字,递到栗予面前。

“抱歉,我喉咙发炎,暂时没办法说话。你刚刚说什么?舞台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清。”

栗予看着“抱歉”两个字,感到一阵晕眩。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程袤川在手机上打下几个dj的名字。

栗予胡乱应和着点头。

气氛再次回到沉默。

栗予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小组作业这件事上,他问心无愧,可不妨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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