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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光鲜的年轻郎君懒洋洋地抱怨道:“你?们再这?样,下回我可?不同你?们出来?了。”

“别嘛。”

闻言,沉浸在讨论中的众人赶紧回过神来?,纷纷开?口道:“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不过,我说子义,你?难道对这?位谢郎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奇?”

“你?叔父不是在汉中任职嘛,我记得汉中那一带也是有杜仲树的,你?们家难道不打算争取一下那杜仲胶厂?”

“对呀,周郎难道没听说什么消息?”

“倒也不是……”见众人都盯着他,最开?始出言抱怨的那人只好叹了口气,把自己?从家中长?辈听来?的消息挑着同众人分享了几条。

他不仅有一个在汉中做官的叔父,还有一个做国子监祭酒的父亲。

这?个身?份在京城虽然不算显赫,但因着整个京城大小?书院都归国子监统管,作为国子监的长?官,学识和声望缺一不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身?份地位便?也比同品级的其它官员要高?贵些。

而这?个自开?办伊始就饱受关?注的杜仲胶书院,虽然地点离京城稍远了些,但据说是为了日后做研究方便?,实际上?还是应该在国子监的管辖范围之内。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但实际操作起来?要更复杂一点,各方掰扯到现在也没一个结果。

第一个原因前面说过了,书院的学生大多?家境贫寒,有一部分人甚至是工匠出身?。但国子监底下的六学是什么情况?

能?在里面上?学的人全都非富即贵,即使是四门学中,真正家境贫寒的学生也没有几个。让这?些人和他们素来?瞧不上?的人有牵扯,各位世家郎君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而且杜仲胶书院的课程内容也和寻常书院不同。

前些日子书院日常教学的内容送到国子监去,几个主薄围着研究了半天?。上?面的每个字他们都认得,但组在一起之后怎么就那么晦涩不通呢?

但众人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知识浅薄,毕竟人家送来?书册的时候就说了“这?是他们书院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

在座的主薄最差也是熟读经义、通晓五经四书的人,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连人家基础的书目都看不懂呢?

连人家教授的课业都搞不清楚,国子监自然也不太好意思对书院的管理指手画脚。众人推三阻四,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万一自己?哪做的不到位,被人家看出来?其实对书院教授的知识一窍不通,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况且他们也被族中长?辈叮嘱过,这?杜仲胶书院看起来?好像不起眼,但里面的水可?深了去,各方势力掺杂,连最不好惹的那位据说都牵扯了进?去,这?趟浑水他们还是不蹚为好。

前些日子提起此事时,国子监和礼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站出来?表示,书院既是为杜仲胶厂设立的,教学的内容也不同于寻常五经六艺,让他们来?管自然不太合适,还是工部的各位大人能?者多?劳得好。

工部众人一听,这?说的叫什么话?你?们不想掺和这?趟浑水,难道他们工部的人的头就格外铁吗?也都纷纷推辞——

哎呀各位大人说得这?叫什么话,一直以来?教导诸生的职责不都是国子监的各位大人掌管吗?

虽然新设的书院在课业上?与寻常不同,但我们工部的人哪懂什么办学治学呀!

还是各位大人学识渊博,想来?一个小?小?的书院怎么可?能?难倒各位大人呢?

说起这?件事,周郎周子义也是愁得要命,他父亲可?是国子祭酒,整件事里最倒霉的一个。

那日下朝回家,他可?怜的老父亲坐在书房里叹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气。中午的时候就连饭桌上?最爱吃的红烧肉都没动几口。

想当初就连生病被郎中再三叮嘱不可?碰油腻之物,都没拦着他老父背着他到酒楼吃红烧肉解馋。现在却连红烧肉都失去了吸引力,由此可?见祭酒大人确实忧愁到了一种地步。

“要我说啊,子义你?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别看那书院现在热闹,据说里面连博士和学正都是木匠担任的。”同伴撇了撇嘴道:“谁知道能?开?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也点点头附和道:“那书院的课业确实奇怪,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内容。”

第109章

京城中这几日是如何议论纷纷, 谢虞琛从乌菏寄给他的信件中也大致了解了不少。

如果按谢虞琛最开始的?态度,这些消息他听一耳朵也就算过去了,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书院也稳稳当当地立在了近畿的?土地上, 许多?事情就不是谢虞琛自己不乐意就能抛到一边不管的?。

不过虽然不太想管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但?收到乌菏来?信的?时候,谢虞琛还是很开心的?。按照原本和乌菏在信中的?约定?, 前几日他就应当开始为启程到京城做准备了。

但?直到今天?还没有动身, 第一个原因是他给学生准备的“上旬卷”还有一点需要修改的地方,因此?耽误了两天?。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谢虞琛病了。

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再加上谢虞琛素来?衣服穿得比寻常人单薄一些,淋了雨之后又一吹冷风, 会染上风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然, 虽然谢虞琛不听周围人劝, 坚持不穿厚衣服是他染上风寒的?主要原因, 但?这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暴雨,也并不是全然无辜清白的?。

北方的?州县早已入秋, 下雨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连绵数日不绝,连着七八天?见不到太阳都是常事。但?把谢虞琛浇病的?这场雨来?的?又急又猛,让人应对不及。

上午的?时候日头还很好。不管是学生还是教工们,都商量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把被褥、书本什么的?拿出来?好好地晒晒太阳。

没想到连一个时辰都没过, 天?气就突然转阴,接着便是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因为谢虞琛上午没事, 早早地把自己房间里的?书卷搬到了前院的?空地上。因此?当众人还躲在屋檐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虞琛也是最先提着衣摆往雨里冲的?那批人。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 跑去?来?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屋里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没等?到第二天?,谢虞琛身上的?温度就高了起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提不起劲。

偌大的?一个书院,自然是少不了有郎中的?。只不过这种风寒不管在什么时代,即使好不容易退烧之后,也少不了在床榻上结结实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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