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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技术的作用确实不小。
众人这么一想,只觉得茅塞顿开。不止是各地州府,就连京城中,类似的论调也隐隐有发展流行的趋势。
只不过相比起谢虞琛,这些人的想法要更?保守委婉些,还?停留在要招揽有才干的工匠上面。但谢虞琛知道,单单只是招揽工匠,这样做是根本不够的。
科学不同于技术。如果让谢虞琛选择,他会让人先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然后再用学到的东西,去研究和开发可?以投入到生产中去的、实用的技术。这些实用的技术又能反哺理论。
用这种方?法培育出来的人才,不仅懂得实用的技术,而且明白某个技术背后的原理是什么。
所以在后世?,才会出现偶然地打开浩瀚科技里的其中一扇大门后,便能随之探索出无?尽的知识和技术。
可?能在当前生产力的条件下,社会还?没有发展到需要更?高深的科学理论的时候。但谢虞琛清楚,这条道路是科技发展的必经之路。
就像播下了一颗科学的种子,只等到水分充足、光照良好,满足了种子发芽的所有条件后,这颗不起眼的种子就会发荣滋长,甚至可?能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之前谢虞琛就和乌菏提过要给那些技术类人才封个官职什么的,在如今的风潮下,也变成?了可?能。
原本朝中设有工部?,下辖四司,工部?司就是负责主管工程建造和工匠标准的,里面的官员多少?也懂一点相关的知识,但这和谢虞琛所说的技术类人才完全是两码事。
他所说的这个官职,完全是为了研究各项科学技术而存在,比起工部?官员,反而倒更?像是翰林院里的学士。
不过这个目前还?只是谢虞琛的一个设想,想要培养一批对标翰林学士,具备那般文思才干的理工类人才,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做到的。
谢虞琛打算先把手头现有的人才整合一下,不管是进行更?进一步的培养,还?是怎么样,反正得先利用起来,不能让他们就做着和普通工匠一模一样的事情。
就像之前跟着谢虞琛泡在实验室里的那几?个小吏,现在已经开始研究起了杜仲胶在不同硫化程度下的形态。具体的成?果谢虞琛还?专门抽空去检查了一遍。
他过去的时候,几?个小吏正穿着统一的服装在实验室奔忙。有的在纸上记录数据,有的正往容器里添加试剂,还?有的因?为实验结果一直不尽人意而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中。
谢虞琛路过此人,正巧看到他蹲在院子门口,一脸悲催地薅着地上的野草。
但不管怎么说,他最初设立的这个实验室已经初具规模。前段时间高薪聘请的“技术顾问”,之后也可?以走类似的发展路线,专门建个工坊,研究不同的杜仲胶制品云云。
除了像这类一样已经具备相关知识的成?熟工匠,谢虞琛还?打算培养一些新人。现在林场的规模只有千亩,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但将来但凡扩建或者在别的地方?开个分场,他们就是不可?或缺的资源。
当然,这批人的培养就不可?能像在榆林的香水作坊一样,由谢虞琛自己出钱了。
前段时间他和乌菏商量了这件事,最后决定?从林场之后的利润里抽调出一些银钱出来,专门用作这一部?分的开支。相当于官府出资培养这部?分人。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唯独关泰初一个人哭丧着脸。现在杜仲林场的生意如日中天,他甚至都已经想好用这笔钱,等明年开春之后,先把境内经常泛滥决堤的河流给好好治理一番……
然后再修几?条水渠,前段时间谢郎鼓捣出的那个筒车正好能派上大用场。最后再组织百姓去开垦东边那一片的荒田……
再等两年,他们东山州的耕田数量怕是能翻一番也说不定?。
但决定?这笔钱用处的谢虞琛和乌菏,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关泰初有苦难言,连脸上的皱纹都好像愁多了几?条。
最后谢虞琛只好笑着安慰他,让他不用担心,林场将来的利润足够他完成?这些计划,况且……
“这些利润原本就是要上缴一部?分给中央的,不是吗?”谢虞琛面上带笑,在关泰初看来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关泰初转念一想,这些钱原本也不全由州府分配,除了税收以外,多多少?少?都是要上交给朝廷的,现在抽调一部?分办书院,朝廷总不好再伸手问林场要钱了罢。
东山州前几?年的税收一直都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别说是上缴了,好几?年都需要朝廷额外拨付几?笔赈灾的粮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钱,总不能继续赖着不给。
不过即使是刨去税款,林场创造出的利润依然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不然关泰初也不敢一下子就设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就单是这段时间靠卖杜仲胶鞋底的利润,就够他把官府衙门从里到外地修缮一遍了。更?不用说杜仲胶的用处还?远不止目前这些。
现在的东山州,几?乎家?家?户户能看到有人一手拿着一根略粗的锥子,一手拿一块胶底,都在忙着制作鞋底。
若是照往常,秋收结束后人们就基本闲下来没什么事做。在村子里,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或蹲或坐地闲聊。
妇人们手里好歹还?拿着几?缕麻线在搓麻绳,那些汉子们便闲得无?事可?做了。不过秋收忙碌了那么些天,也是时候该歇一歇。
但现在,原本属于他们的闲适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家?里从母亲到媳妇再到闺女都忙着钉鞋底赚钱,你一个大男人跑去和人闲聊胡扯?这也太不像话?了。
所以这段时间,家?里的男人们基本都被剥夺了闲聊的权利,被自家?妇人们指使着,不是拿着做好的鞋底去县里头换钱,就是拿了锥子坐在院子里给胶底钻孔。
“缝布底的活计你做不了,给胶底戳眼总会吧?”
“你手上的劲儿比我和娘大,你和爹钻孔,我们缝鞋底也能快一点。”
“隔壁刘三郎他们家?昨天做了六双鞋底,算下来就是将近二?十文钱,够买多少?斤粟米!我做事可?不比刘三郎他媳妇慢,咱们今天争取也做六双鞋底。”
“明年咱家?二?郎就该成?亲了,这样的活计也不知道能做多少?时日,这几?天咱辛苦一点,多做点鞋底。明年二?郎也好说亲不是?”
……
诸如此类的话?在东山州附近村县的人家?家?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毫不夸张的说,杜仲胶底现在已经几?乎承包了东山州百姓的大半的闲暇时间。但饶是如此,他们生产出来的杜仲胶底依然赶不上每天过来贩货的商队需要的数量。
杜仲胶底产量还?没上来的时候,从各地赶过来的商贩基本上要在东山州住个十天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