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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受。

不仅是自责,所有人的期待都压在谢虞琛一个人的身上,他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几天,谢虞琛没有回过自己住处一次。实在是困了,他就到外?面的软榻上凑合几个时辰。人们经常过了子?时还能看到实验室那边有微光从窗户透出来。

“好歹吃一些吧,这样?熬着身体垮了怎么办?”余小郎苦着脸劝道。

谢虞琛转过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地脖颈,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没有胃口。”

这几天谢虞琛做了无数次试验,几乎把他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次,但无论他如何试验,最后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

原本还柔软的杜仲胶体,在干燥后就彻底失去了橡胶的弹性,变得像块塑料一样?又硬又僵。

上百个相?同的成品摆在他面前,谢虞琛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但他不敢停下来。

一旦他停下了脚步,就意味着这他接受了失败的事实,意味着所有人整整一年的付出和辛苦都化为?泡沫。

谢虞琛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再尝试一次的勇气。

余小郎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谢虞琛。

“你随便弄点?什么吃的吧。”谢虞琛只好将手中的瓷瓶放回了原位,对余小郎妥协道。

余小郎压下心中苦涩,连忙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谢郎现在没有胃口,光是回头的一瞬间,余小郎就清楚地看到谢郎眼底满满的红血丝。

重重的无力感压在余小郎心头。他心想:实验的失败为?什么要归咎在谢郎一个人头上呢?谢郎又不是下凡的神仙。算起年纪来,他甚至比这林场的大多?数人都还年轻几岁。

跟在谢虞琛身边这么些天,余小郎心里对“谢虞琛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再清楚不过。

谢虞琛这个人对金钱和名利都没什么兴趣,也不好与人攀比。唯一的一点?爱好大概是热衷于尝试新鲜事物,常常拉着余小郎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素未谋面的人闲聊。

这样?一个人会执着于提炼杜仲胶,即使失败了无数次也不愿意放弃,这明显不符合他的为?人。唯一有的原因就是,他是为?了外?面那些翘首期盼的百姓。

当初谢虞琛问余小郎的第一个问题是:“他长大之后想做什么?”那时他说:“想让大家都吃饱饭。”

距离他回答这个问题已经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余小郎跟在谢虞琛身边,对谢虞琛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楚。

余小郎知道自己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而谢郎却是把它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实处。他心想:这可能就是谢郎会收他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半大孩童为?学生,并且悉心教?导的原因。

一直以来,谢虞琛都是余小郎最敬重的人,他也经常会幻想自己在长大之后,也能成为?像先生一样?的人。但看到谢虞琛现在这副样?子?,他心里想得却是:“如果?先生能自私一点?就好了”。

如果?能先生能自私一点?,现在就不需要熬更守夜地实验,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快到院门时,余小郎却看到一个身披玄色斗篷,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夜色中。

兜帽垂下来的阴影遮住了男人大半的面容,余小郎辨不清男人的身份,但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只是与男人遥遥对视一眼,余小郎就感觉一阵心悸。他连忙收回了目光。

正当他准备绕开男人进院子?时,对方却打?量他一眼,开口道:“你是谢郎的学生?”

男人的声音意外?地好听?,虽然语气冷冷的,但带给余小郎的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却消散了不少。

他怎么知道自己?余小郎半是惊吓半是疑惑。愣愣地点?了点?头后,便见男人从自己手中取过托盘,“你回去吧。这些饭菜我给你们先生送过去。”

“这怎么行?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余小郎顾不得畏惧,下意识地反驳道。

正当余小郎抬手,准备把托盘从男人手中夺回时,余光却瞥到一缕银发从男人头上的兜帽掉出来。

“我的天……”余小郎倒吸了一口凉气,讪讪地缩回了手,连着后退几步。

众所周知,在南诏,银发只可能代表着一个人。

若不是这些日子?跟在谢虞琛身边长了不少见识,他现在怕是已经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

乌菏没有和他多?说话,端着托盘便径直向院中唯一亮着灯的屋子?走出。只留余小郎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乌菏离去的背影,被风吹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巫神大人不会是来找他们先生麻烦的吧?

应该不会吧?想巫神大人多?么日理万机一个人,应该不会单为?了这点?事,就跑到东山州这么个偏僻地方吧?

第87章

听到推门的声音, 谢虞琛头也不回地开口:“饭菜先放到外面的桌上吧,我待会吃。”

“待会儿就凉了。”

谢虞琛正准备反驳,却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余小郎的声音。

“是谁啊……”

谢虞琛回头, 下一秒便呆在了原地。“怎么是……不对, 你怎么会来这儿?”

因为惊讶, 谢虞琛甚至忘了敬称,直接用“你”称呼了乌菏。

“我来看你为什么连饭都不吃了。”乌菏轻笑一声, 把托盘放在桌上, 冲谢虞琛招手道:“过?来吃饭。”

“哦。”面对乌菏,谢虞琛总算不好再说自己待会儿再吃,放下手里的杆秤走到旁边舀了一瓢清水洗手。

一顿饭谢虞琛吃得心不在焉,甚至直到最后一口,他都没吃出今天的饭里有他最讨厌的豆子。

“不是在信中?说最近很忙吗?”谢虞琛瞥了一眼在一旁干坐着喝茶的人, 主?动?挑起话题。

“是有点忙。”乌菏思索了一下, 又道:“但也还好, 前些日子因为选官的事情?和两位尚书吵了几天。”

“后来呢?”谢虞琛知?道乌菏素来就和那几位大人不和, 彼此都看对方不太顺眼。

“后来郭大人的侄子被我抓到饮酒狎妓,我撞到他的时候他正因为一个?歌妓在街上与?人大打出手。郭大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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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菏挑了挑眉, 又道:“郭大人素来高风亮节,刚正不阿。此事一出,自然羞愧得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不知?为何,谢虞琛看到乌菏这副模样特别?想笑。他单手握拳遮着嘴轻咳了几声,“我以为郭大人一把年?纪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应该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没想到郭大人脸皮还挺薄。”

乌菏点头, “是啊,谁能想到呢。”

谢虞琛知?道朝中?一直有人觉得乌菏行事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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