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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会对这些这些小事在意。回过神来后,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屏风后面,低声吩咐奉茶的小厮去叫人修窗户。
刚准备告诉乌菏自己已?经?派人去了,周洲抬头?就和对方冷冽的目光对上,他心道不好,赶忙往门外走, “属下这就去亲自盯着人修。”
“回来。”
周洲的身?影立刻在原地顿住,他转过身?, 还没来得说话,就听见乌菏冷着脸吩咐道:“让谢虞琛到我屋里来坐着。”
为了压下身?上的血腥气, 大人房里一直熏着冷香,对缓解晕船之症略有效果。
而且这间房的两扇窗户也是好着的,可以打开通风透气。
再者说,外面天?气炎热,虽有江风拂面,但到底有可能中暑,若是在船上中了暑热,连对症的药物都没有。
更何况……
周洲起码能列出十几条乌菏让谢虞琛到他房里歇息的原因,但没有一个?是他们大人会考虑的。
想得一个?脑袋都快有两个?大了,周洲也没想明白他们大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是善心大发?了吗?周洲顶着明晃晃的太阳,站在甲板上出神地想。
不对,他们大人根本?没有善心这种东西。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周洲强压下心里的疑惑,转身?去盯着小厮修窗户。他可一点都不想知道大人吩咐下去的事没做好的后果。
屋外的周洲胆战心惊,坐到屋内的谢虞琛也没好到哪里去。
早在坐船离开蓬柳村到宝津渡的时候,谢虞琛就隐隐发?现?自己有晕船的迹象。
这回坐着乌菏的船离开宝津渡,路程更远,在水上的时间也比来时多了将近半个?月。
为了以防万一,谢虞琛专门让赵怀买了些果脯蜜饯一类生津开胃的凉果,备在行李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能缓解几分晕船时的难受。
离开房间去走廊上吹风的时候,谢虞琛就从行李里拿了一小包盐津陈皮出来,捏了一片压在舌根下。
陈皮微微的辛辣刺激着口腔,谢虞琛慢慢恢复了几分精神。
正准备回屋里躺一会儿,身?后却传来周洲的脚步声,来替他们家大巫传话,说是让自己到他屋里歇息。
可能是四肢发?软脑袋昏沉的感?觉太折磨人,谢虞琛稍加犹豫后,便?点头?同意了对方的邀约,揉着被晒得发?烫的后颈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一进屋,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淡而幽的冷香。
像是寒冬腊月里,突然迎来一场大雪后的松林,仔细嗅闻还能依稀辨出一点腊梅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清澈的香气立马就驱走几分太阳下暴晒的暑热。谢虞琛缓缓吐出一口气,定下心神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和他住的那间房差不多的结构和大小,前厅后堂,中间有一张红木金漆的大座屏将两处隔开。
谢虞琛没继续往里看,等他收回目光时却发?现?——
偌大的屋子咯竟然只有两个?能坐人的地方。
一处被那位银发?玄袍的大巫占着。
另一处在那位大巫正对面。
谢虞琛脚步微顿,犹豫半晌还是坐到了那人的对面。
身?旁是半支的窗户,恰好挡住了一部分阳光,但又能让风吹进来。
对面那位话少,谢虞琛自上船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本?人倒是没那么寡言少语,但这这种气氛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长久的沉默会更显尴尬。
谢虞琛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袖里没吃完的半包盐津陈皮,摸出来放到桌子上,犹豫着开口:“你要吃吗?”
话音刚落,他面上的表情就僵了一瞬。
救命,他怎么会问出这种不过脑子的话来……
谢虞琛暗自懊恼,刚想把桌上的陈皮条收起来,顺带说些什?么掩饰一下自己刚刚的失言,就看见面前闪过一角广袖,紧接着桌上那包陈皮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去了。
“……”
还真的要吃啊。
看他皱着眉,挑挑拣拣半天?才选出了一小条递进嘴里,谢虞琛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样?,好吃吗?”
“不好吃。”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点辣。”
谢虞琛没忍住,“扑哧”一下乐了。
他倒是没想过这位素来以酷虐凶戾出名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忍不住解释道:“盐津陈皮就是这个?味道,大巫若是想吃甜的,我屋里倒是有几样?蜜渍的果干。”
“不用了。”乌菏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谢虞琛的提议。
“那行吧。”谢虞琛也不强求,顺手捏起一片陈皮送进嘴里,随口道:“大巫身?上的伤还没好,应当不能吹风吧?”
正准备站起身?关窗,男人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谢虞琛“哦”了一声,收回手,回想起前两天?夜里见到的那副场景。
连药都不愿意上的人,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吹风不吹风的。
“你前日留下的那张方子,我已?经?让人送到太医署的御医那里。若是确实有用,我便?让人搜集来烈酒,着手按照你给的法子蒸馏。”
“一切由大巫决定。”
谢虞琛倒是没想过让对方从一开始就接受酒精。乌菏会找人验证酒精的作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哪个?不曾如临深渊薄冰地谨慎过,这位大巫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做事周全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酒精也并是不万能的,只是在这个?消毒杀菌的手段还比较匮乏的年代,可以给伤者提供一种治疗方法而已?。
谢虞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没了话聊。
正当谢虞琛思考自己屋里的窗户还有多久能修好,好让自己结束这尴尬的场景时,外面却突然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还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挺好的…… 网?阯?f?a?b?u?Y?e?i????ū?w?ε?n?2?〇????5????????
现?在用不着他苦思冥想地找告辞的借口了。
谢虞琛转头?,对上乌菏陡然转厉的眼神,他低头?掩下眸中情绪,就听见乌菏询问自己:“谢郎可要与?我一同去看出戏?”
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半分怒气,却偏偏让人心下一寒。
“大巫先请。”谢虞琛没有拒绝,跟在男人身?后下了楼。
甲板上站着的人以周洲为首,几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淋淋地滴着水,还带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再联想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声音,不难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一令谢虞琛惊讶的,是周洲身?后那几人全部是一副小厮模样?的打扮,其中一个?还和他打过照面。
就是几个?时辰前拎着食盒给他送早饭的那人。
但看眼下这副场景,谢虞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仆役是假,护卫才是真。
看来这船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呢。谢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