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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并?说完。”
他难得生出一点好心?,毕竟眼?前这?人确实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谢虞琛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道。
对面的人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你能把你的配剑摘下来给我看看吗?”
谢虞琛一言既出,屋里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连自进门以来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男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惊愕,搭在?剑柄上的手也松开了一瞬。
“不?可以吗?”谢虞琛歪了歪头,目光从那柄墨色的长剑身上移开,遗憾地叹了口气。
自第一次和这?位南诏大巫遇上,谢虞琛就注意到了对方腰上的佩剑。他真的想看那柄剑很久了。
“啪嗒”一声,应当是皮扣解开的声音。
下一秒,那柄被谢虞琛朝思?暮想的剑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放到了桌上。
“你若想看就看吧。”
谢虞琛“哦”了一声,强压下眉眼?之间的喜色,慢吞吞地转身凑了上去。
长剑出鞘,泛起耀眼?的冷光。谢虞琛仔细打量着它。很华丽,也很漂亮的剑,他心?想。
又直又长的双刃,锥度形的刀尖,略带曲度的刀柄。
——很适合用来刺穿。
谢虞琛闭上眼?,就能想象到这?把剑挥动起来的模样。
优雅而?残忍,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第32章
满打满算, 距离他踏上那条前途未卜的路也就只剩下三天半的时间。谢虞琛叹了口气,叫来隔壁住着的赵怀一行?人,安排了一番对方的之后的行程。
眼下绥桐那边情况不明, 关于找上刘开的那人, 谢虞琛也只知道是替一位京城的权贵办事, 并?不知晓他背后的具体势力。
那位大巫应当是清楚其中来龙去脉,但以谢虞琛和对方的关系, 还没好到可以询问这些?事的程度。
宝津渡鱼龙混杂, 那位大巫能找到这儿来已经让谢虞琛稍感意外,能像对方一样不仅有众多耳目,而且还有闻一知十的推理能力,这样的人实在?是少?数,宝津渡暂时还是安全?的。
可赵怀等人又不能一辈子蜗居在?这方寸之地。别的不说, 他们这些?人没有耕地, 多在?渡口空耗一天?, 就多一天?没有收入的日子。
“为今之计, 你们一行?人还是早日启程的好。”谢虞琛思忖着开口。
到时候,即使对方追着寻到了渡口, 他们也?早就远走高飞,再没了可追寻的踪迹。
“可是……”赵怀皱着眉头,没有立刻答应。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谢虞琛先抬手打断了对方,眼皮懒散地掀起:“我的事我自?己早已安排妥当, 你们只需管好你们自?己便可。”
“小人明白了。”赵怀再原地愣了半瞬,想起谢郎身边确实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便不再多言。
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后,众人这才?转身离开。只等各自?回去收拾好行?李后, 便启程继续南下。
眼看着茶楼里的数学课越来越热闹,就连那些?附近县城里的人,在?听闻宝津渡有这样一间茶楼,里面会教许多他们从前闻所未闻的数学知识后,都三五成群地结伴过?来,想过?来听听课,学一下那所谓的竖式计算法。
而教他们知识的这位年轻先生更?是学识渊博。
不管是多复杂的知识,他都能用最浅显的语言讲清楚,就连码头上最愚笨的劳工,或是那大字不识一个的脚夫,上了几天?课之后,都能把四五位数的加减乘除算得明明白白。
除了数学知识以外,那些?顶有趣的故事先生也?是信手拈来。
每到下午的时候,太阳悬挂当空,明晃晃的晒得众人只打瞌睡。他们这位“成先生”便会停下讲课的声音,给他们讲一些?妙趣横生的故事。
像什么“美丽的少?女?被恶毒继母喂下毒苹果”,还有“穿上之后就会让人不停跳舞的红绣花鞋”一类的。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自?然?也?就忘了犯困。
但现在?,他们这位又风趣又博学的俊秀先生却要离开宝津渡,到别的地方去了。众人心里自?然?是万般不舍,连带着这片码头,都被人染上了几分低落的情绪。
“成先生那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肯定不可能一直待在?咱们这么一个小渡口的。
“你没听说吗?成先生这回走啊,是要去城里做大官啦!”
众人歇息的片刻功夫,码头上有人向他这几天?的“同窗”,也?是一起干活的同伴分享起自?己刚听到的消息。
两?三天?过?去,整个茶楼的学生都相信了这种说法,觉得他们的“成先生”离开渡口是要做大官,享大福去了。
谢虞琛当然?没有向众人透露过?自?己离开的缘由和目的地,流传在?人群中的这种说法纯粹是无凭无据的谣言。
但这谣言倒不会对谢虞琛本人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这两?天?茶楼掌柜替他收了不少?临别赠礼,都是曾经在?茶楼听过?他讲课的人们送的。
东西并?不值钱,有的是一条还活蹦乱跳的鲋鱼,大约有成年人手臂那样长的一只,看起来非常肥美。
有的是自?家酿的米酒,装在?打磨光滑的酒葫芦里,散发着清清浅浅的酒香。
这些?充满烟火气的礼物和那些?说他要去做大官的谣言一样,不过?是众人对这位短暂地教过?他们许多知识的“成先生”的一个美好而殷切的祝愿罢了。
看着掌柜送来的一兜子礼物,谢虞琛心里默默地想。
……
入夜,还是那辆暗色的降香木马车。
卸下之前一直伪装成外地商贩的扮相,谢虞琛坐上马车,借着夜色的遮掩,从偏门不声不响地进?了城。
马车驶进?了城西一间三进?的院子。
在?那位大巫到来之前,这座院子一直是城中一间香料铺掌柜的家业。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身材微胖,慈眉善目,平素从未与人红过?脸,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自?家店铺门前晒太阳的中年掌柜,背地里竟然?能和那位阴鸷狠辣的大巫扯上关系。
看着笑眯眯给他带路的中年男人,谢虞琛暗自?感叹了一句某人的耳目之广,然?后便抬脚踏进?了屋内。
座上男人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歪靠在?贵妃榻上的模样。交领大袖,手肘撑在?旁边的玉枕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的一盘松子。
谢虞琛进?门的步子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然?后抬手行?了个礼。
他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对方时那样,自?顾自?地寻了位子坐下,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看到来人,榻上的男人微微欠身,扭头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人,声音带着一丝喑哑:“阿洲,先来替我换药。”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