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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着碎石,砸在?他的额角,在?脸颊上划破一道狭长的血痕。

然而江黎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婴儿。

他抬手挡住砸落的碎石,抬起脚一踹,踢倒残墙,从裸露的钢筋中猛地拔出一条,敲破营养罐上下连接的玻璃管。

那婴儿太小了,大概只有五六个月的模样,如果砸碎营养罐,孩子活不了。

砸碎玻璃管,江黎随手扔了钢筋,抄起罐子就往回跑。

喀拉!

大楼开始倾斜,承重柱一根一根碎裂、大片的砖瓦解构,在?脚下发出阵阵轰鸣。

江黎踩不稳地面?,奔跑中,地板在?他的身后?塌陷,坠落,身后?的楼体已经轰然寸寸崩裂!

江黎死死咬着牙关,舌尖和口腔全被咬碎,浓烈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拼尽全身所有力气,身体绷紧到?了极致,在?裂痕蔓延至脚下的前一刻,他冲向已经断裂的连廊边,长臂一甩,钩锁骤然飞向对面?仍然坚固的楼宇。

唰——

钩子卡紧楼体缝隙,江黎纵身向回飞去?,眼见手臂就要碰到?安全稳固的大楼。

然而,就在?这一瞬,从头顶倒塌坠下的大片碎石砸在?了钩锁的钢丝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绷紧的钢丝猛地一坠,尖锐的断面?瞬间割碎钢索。

江黎脸上血色尽失,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速度的方向一瞬间被巨石扭转,指尖距离楼体不过毫厘,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江黎瞬间失重,和碎裂的石块、漫天大雪一起,被重力的牵引瞬间狠狠拽向千米之下的地面?!

“江黎!!!”

许暮眼睁睁地看着钢索被割断,也?清晰地看见了江黎茫然又错愕的神情。

江黎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是他亲自穿上的,许暮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断了的唯一一个钩锁,就是江黎在?高空中唯一的生路。

这是他第三次亲眼看见江黎在?泼天的夜雪中,在?他的眼前坠落。

脑中轰地一声,许暮纵身跃下平台,朝着江黎的方向伸出手。

这一次,他绝不能——

激烈的冷风如刀般割在?他的面?颊,许暮在?高楼上纵身一跃。

啪!!!

这一瞬,突破人类的极限,他单手握住江黎的手腕,另一手稳稳卡住身后?断裂的连廊。

两个人的重力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连廊粗砺的断面?瞬间割破许暮的手套和掌心,割上掌骨。

江黎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如深海般沉静坚毅的眼眸。

他的身后?,巨大的楼板相互撞击、碾磨,发出雷鸣般的轰响。烟尘冲天而起,火焰在?其间席卷。

大楼的碎石掉进深不见底的火焰。

西?斯特的大楼,一栋完好无损,表面?的涂层材料光滑如镜,另一侧化为齑粉,只剩轰然倒塌的断壁残垣。

两栋楼之间。

许暮抓住了江黎的手。

镜面?下,铄火如山崩般倒涌,血样的流星兀自在?灰蓝的阴云下解体,从天际滑落,满天飘飞的大雪中,这一次,他握住了他的手,在?浩瀚的命运里再次相遇,紧紧相拥,永不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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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许暮曾两次在高楼之上,与江黎失之交臂,徒留他一人跪在漫天大雪里,然而这一次,许暮抓住了江黎的手。

如此两世,这一次,他终于救下了他的爱人。

我!在微博里给最后一幕约了一个印象剪影画稿,我觉得好好看的!大家可以去看看嘛~[可怜]

第220章 黎明破晓

一切巨大?的轰鸣的震响音浪荡开?, 轰轰烈烈的这一刻,却像是无声的默剧,缓缓崩塌。

灼热的气浪混合着尘土和?烧焦的气味, 向四周席卷,尘埃如浓雾缓缓向地面坠落。

雪花碰到火焰,被融成了温暖的水,蒸腾成无形的气,消散在大?楼的残桓里。

凌晨五点, 整整三个?小时的紧张救援, 在此刻, 随着这栋代表着生命与繁衍的DNA其中一支的摧毁和?瓦解而宣告结束。

夜色里灯影阑珊,天边的一角, 长风吹扫, 残夜浓云渐散, 星河涌起, 缀在鬓边。

坍塌的余波传得很远很远……

下城区,几乎不?分?昼夜的穹顶,此刻传来如地震般的轰隆声响, 金属穹顶剧烈震颤, 灰尘砂石扑簌簌掉落, 惹得人们又惊又惧,抬头看?着天。

有个?熊孩子爬到吱呀摇晃的铁管上,手里拿着个?家里人新领到的通讯手环,抻长了胳膊, 手环屏幕上,以太网的信号才一格一格通畅起来。

屏幕上,圆圈加载出来, 他看?见?转载的画面,无数钦查官拥进大?楼中,枪声、火药声、爆炸声,最后,其中一栋大?楼訇然被摧毁,画面和?声音,在他们从未见?过从未接触过的崭新的通讯手环上,转播得分?外清晰。

有个?声音惊疑不?定,“是不?是……以后就没人抓走咱们的孩子,也没人会往咱这儿丢垃圾了?”

“我?们……可以好好生活了,对吗?”

“那当然啦!”三光笑呵呵呵地在人群中穿梭,挨家挨户登记走访,看?见?衣不?蔽体的小姑娘,忙给人套上一件大?棉袄。

“而且啊,下城区的环境,以后都?是会被治好的,说不?定以后这儿啊,就不?叫下城区这么低人一等的名字嘞!”

“那叫啥子哇,三光老大?,咱这儿有矿,叫金城区?”

……

黑街,余波传来时,红毛的爪子狠狠一哆嗦,手里的高脚杯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他挠了挠头,走出门,把长乐坊的招牌摘下来,按在地上,从中间折断,丢进垃圾桶里。

跟在他旁边的狗腿子手下心疼不?已,呲牙咧嘴,“大?哥,咱赌场真不?开?了?那么赚钱……”

“滚犊咂!”红毛踹了人一脚,嘟嘟囔囔,把一沓早就打?印好的宣传资料塞进狗腿子怀里,“江黎都?金盆洗手勾上钦查官从良了,我?要是再干这一行丫的按他那德行早晚得给我?送去吃牢饭给他对象当业绩!吗的恋爱脑狗都?不?吃!”

红毛越说越气:“干活干活!别磨磨蹭蹭的!今天一定把黑街那些要搞分?裂的刺头儿都?给劝好了,都?给我?以理服人啊!不?准动手!”

“嘿嘿,咱大?哥的狼牙棒就叫以理服人。”

红毛又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撸起袖子去找刺头,“去干活!我?就不?信江黎交代给我?这点活儿我?都?干不?好!”

“不?儿,咱大?哥才是恋爱脑吧?”

“啥啊,他舔狗脑,还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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