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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明抬起头,又一次站在酒馆门口,抬眼?静静地看着酒馆外侧墙体上嵌着的霓虹灯带,即使是白天,也依旧不眠不休地闪烁着。

女人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皮衣,化了浓妆,竟然完全不见平日里作?为钦查官的气质,完全融入了黑街一般。

和第一次来?黑街时?看到的酒馆不同,那时?候酒馆生意火爆,这几天,门可罗雀,显得冷清极了。

卫含明不急着进去,就只是双手插兜,站在门口。

第143章 苦艾酒

“这位是……美丽大方的卫女士啊。”

江黎将双手?抄在上衣的口?袋里, 散漫站在卫含明身后,不经意开口?。

“真是稀奇,如果没?记错的话, 我应该从钦查处辞职了,不再跟你们有交集,您怎么忽然来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酒馆了?”

卫含明心下一惊,她悚然回头,看见江黎正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身后, 姿态随意, 嘴角噙着一抹散漫又虚假的笑意。

按理?说, 作为一名实战经历丰富的钦查官,她不可能会让人毫无防备地近身, 还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是意外么……还是说, 江黎这个人, 其实远比他?们意识到的要神秘。

“江黎先生。”卫含明向江黎报以友善的笑意, “是我主动找过来的,感谢您第一时间拨通通讯,救了我们队长。”

江黎挑眉, 锐道:“钦天监派你做代表?太没?诚意了吧, 真要感谢的话, 应该让大钦查官亲自来。”

“不是代表钦天监,今天我来这儿,是出于个人意愿。队长的感谢是队长的感谢,我的感谢是我的感谢。”卫含明揉了揉额角, 感受到江黎的不耐烦,但她还是坚持问下去,“你为什么忽然辞职?”

“嫌麻烦, 不想干了,这还需要什么理?由?钱少屁事儿多,我就没?听说过谁特么的脑子不好?热爱工作。”江黎淡淡驳回话头,忽然顿了顿,舌尖抵着牙关,偏开视线,轻笑一声,“哦,大钦查官除外。”

卫含明所有的话头都被堵死,她沉默片刻,算是发现了,江黎很少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往往抱着玩世不恭的姿态冷眼?旁观。

“喏,这位漂亮姐姐,让让路,别挡着我客人了。”江黎漫不经心地说,“你穿着皮衣在这儿一站,瞅着像是来踢馆的。”

说着,江黎绕过卫含明,抬手?正要推开酒馆的正门。

忽然,卫含明叫住了他?。

“江黎先生,可不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卫含明压低声音,“关于卞长官对黑街未来的行动规划。”

江黎步子一顿,微微回首:“我不是你们的顾问了,找我也没?用,无可奉告也无能为力。”

“不是。”卫含明立刻说,“我只是觉得,你作为黑街的居民?,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江黎将手?缓缓放在门把手?上,垂下头,盯着从正上方,审判台投落下的一片阴影。

“……”

忽然,江黎抬起头,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

江黎推开门,闹腾的重金属打击乐从酒馆内喧嚣而出,江黎微微欠身,做了个不怎么标准的邀请动作,弯着手?臂,向门内示意。

“既然这么有诚意,那么,上楼吧?请你喝一杯。”

霓虹的冷光恰在此时流淌在江黎的眉眼?间,一半是炫彩的流光,另一半是自天空落下的阴影。

卫含明松了口?气,快步跟上江黎的步伐。

DAWN酒馆的二?楼,是很少有人有资格踏足的地方,江黎的私人调酒室。

卫含明坐在吧台的座椅上,用手?撑着头,安静地看着江黎在水池边洗过手?,挑拣着抽出一个无脚平底杯,玻璃声响轻轻叩击在金属的吧台桌面上,将两根长长的银匙平行架在杯口?,而后轻巧回身,从琳琅满目的酒柜中取出一方比青苔潭水还要墨绿的酒瓶。

“这是……”卫含明好?奇开口?。

江黎却将食指竖在唇前,朝着卫含明,没?什么表情地勾起唇角:“安静。”

卫含明闭上嘴。

这间静室内悄然无声,也不知房屋是什么材质,一楼那种闹腾的音乐声在这里完全听不见半分?。

江黎取了一块方糖,放在银匙上拨开酒瓶的瓶塞,将墨绿色的透明酒液缓缓倾倒在方糖上,洁白的糖块浸透酒液,墨绿色在杯底堆积。

调酒的身姿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黎取来了打火机,嚓地一声,砂轮被拨动,幽蓝色的火苗瞬间腾起,在方糖周围燃烧,火焰逐渐布满了整个平底杯,熊熊燃烧着,融化?的糖浆在杯中发出轻微的燃爆声,一点幽蓝的色泽映在江黎微眯起的眼?瞳中,酒与火筑成了他?的本?源。

卫含明不自觉屏住呼吸,她欣赏着极致的美,惊心动魄的美,无关感情,只是对美的欣赏,她忽然在这一瞬间意识到,江黎这个人本?身,就是如火焰般绚丽,却又不禁胆颤,因为腾起在酒精上的火,绚丽,但短暂。

火焰只一分钟就熄了,淡淡的苦味弥散开来。

江黎抬手?取出准备好?的冰水,沿着无脚杯的正中间慢慢注入。

他?的手?稳得很,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坠入翡翠色的酒液,极热后急冷,幽深的绿意上悄然翻涌起丝丝缕缕白色的薄雾,悬乳效应将酒杯氤氲成一片奇异的淡绿色云雾海,茴香与八角的浓郁气息在苦涩中弥漫开来。

江黎收了冰水,如玉般冷白的手指抵着无脚杯的杯底,将酒杯推到卫含明眼?前。

“苦艾酒。”

江黎说,“尝尝?我觉得应该会很适合你。”

“……谢谢。”

卫含明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酒液入喉,甘苦交织的液体在舌尖蔓延,很快被一种深邃的、植物的清苦所覆盖。

江黎倚靠在吧台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火苗腾起又熄灭。

确实适合她,卫含明很喜欢,那种绵长又无声的等待,沉甸甸镌刻在心底,又淡、又静,苦涩悠远。

“很好?喝。”卫含明衷心夸赞。

“嗯哼。”江黎毫不谦虚地接受这个夸奖,他?没?多少耐心,只是看在这是许暮的队员的份儿上,请卫含明喝一杯酒。

咔哒一声,江黎扣下打火机的盖子,掀起眼?皮:“说说吧,你找我要说什么事?”

卫含明看着江黎,回忆起卞印江叫她出病房后说的那些?话。

“……”

“小?卫啊,你这几天跟着江黎在黑街,那儿的民?风和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有一定的了解。”卫含明恭恭敬敬回话。

“哈哈哈好?!这就够了,比我们之前一直抓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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