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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况陆英在公司多年,经手的每一个重大项目早就已经和他深度融合,暂时离开几天,尚且能凭借惯性继续运转,但时间一长,许多关键环节的决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偏差,或者直接陷入停滞。

向德清也是存了让他回去的心思,压根不打算管,他不得不振作起来,再次投入工作中。

况陆英重新出现在办公室里,依旧是西装革履,依旧是一丝不苟。他处理积压的文件,召开决策会议,听项目汇报,每一条指示依旧精准,每一步布局依然具有独特的前瞻性。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变化。

只有近距离跟随他多年的李成洵,才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同。

况总变得比以前更加不苟言笑了,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气压也更低,那种无形的距离感被拉得更远。

李成洵还发现,偶尔开会时,况总看起来在认真听汇报,实际上他的眼神常常落在某处虚空,猜不透是思考还是走神。

下达安排或指令时,况总的言辞愈发简练,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和解释,甚至不再对明显的失误流露出生气或失望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指出问题,要求修正。

李成洵感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可他没有挨骂没有被扣工资,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情况的转变发生在九月份。

况陆英在办公室接到曾语的电话,让他晚上回家去吃饭,彼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顺从地应下。

已是秋天,早晚温差大,白天的气温还是干热的,大街上穿短袖和T恤的人居多,只有身子骨不好的老年人,才会在外面搭件外套。

况陆英年轻,却也是衬衫马甲加西服外套的装扮。

下班后,他开着辆黑色奔驰回家,那辆urus在车祸中被撞烂了,倒是修好了,但他后来也没再开过。

刚走到庭院中,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曾语的笑声,也就是在这些时刻,况陆英脸上会露出点笑出来,不过经过一天的工作,他的大脑又迟钝下来了,想不到曾语为什么这样开心。

继续往进走,他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笑声。

向微明回来了。

他后知后觉,难怪今天被叫回来吃饭。

仔细算一算,向微明这趟去纽约走了几个月?

五个月又十六天。

这倒是没有过多用脑子,随着问题的出现,答案也直接浮现出来了。

再走得近些,走到门口,推开客厅的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

眼前的画面有些难以理解——曾语抱着个小婴儿,正想尽办法逗孩子笑,向微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神情是柔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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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和尖锐的表情都不复存在,这个柔和的向微明是陌生的,他好像完全脱离过去,变得更加成熟,看向婴儿的时候,像一位能抵挡所有暴风雨的……

父亲。

他不再需要父母庇佑,不再需要兄长纵容,他成为了别人的依靠。

“陆英,你回来啦!”曾语最先看到他,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于是他冷静下来,向微明还没结婚,距离成为父亲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微明。”他喊了声向微明的名字,站在原地没动。

意料之外,向微明态度很好,居然笑着说:“哥,有段时间没见,你怎么瘦了?”

况陆英突然急躁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瘦了吗?瘦了是不是不好看了?会不会吓到向微明?

在他惊慌失措的几分钟里,向微明抱起那个婴儿走了过来,递到他面前,还是笑着说:“哥,你抱抱他。”

这是谁家的孩子,况陆英不知道。说实话,他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平时生活工作更是接触不到婴幼儿,也根本不会抱。

但是向微明让他抱,他就笨拙地伸出手,笨拙地抱着婴儿。

曾语在后面笑了,“小晞,你别逗哥哥了,他都不会抱,吓着他了。”

向微明也笑,“那我教他。”

况陆英感觉有双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动来动去,“哥,你的手要这样放,这样宝宝才会舒服。”

他照做,虽然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可因为这个孩子,向微明对他和声细语地讲话,他很感谢这个孩子。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况陆英还是用原来的香水,没有换过别的,但向微明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了,不是香水味,而是淡淡的奶粉味。

“圆圆,笑一个。”向微明就着他抱孩子的动作,脑袋凑在他胸前逗孩子,奶粉味飘到他的鼻腔内。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们结婚了,这是向微明和他的孩子。

太……太荒谬了。

可他不敢动,也不想开口说话,生怕这幅场景被打破。

其实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概就一分多钟,曾语含着笑走过来。

况陆英还未从那短暂的怔忡中完全回神,臂弯便已一空。曾语熟练地将孩子接了过去,转身便交给了候在一旁的黄阿姨。

“小宝贝饿啦,快让阿姨带你去喝奶吧。”曾语对着孩子柔声说。

他怀里空了,向微明也直起身子退后了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况陆英借口去洗手,将口袋里备好的药干咽下去,防止自己再出现不切实际的想法。

从洗手间出来时,向德清也回来了,他对那个叫圆圆的孩子并没有太多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反倒是看过来时,语气温和了点,说:“本来想叫你一起回来,去你办公室发现你已经先走了。”

况陆英的反应仍有些迟缓,这才想起他们原本可以同路。

“我忘了。”他如实回答。

他的实话实话并没有引来不满,向德清近来对他的态度很好,很宽容,比过去三十多年里的任何时刻都要显得不同。他觉得哪里不对,但他疲惫的大脑容不得他想这么多,只好作罢。

这是一顿久违的、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

况陆英时常是笑着的,他甚至中途又去了趟洗手间,特意照了一遍镜子,确定自己的笑比之前模仿李成洵时好看了很多,也接近了很多。

他的心情变得明朗,对外界的感知也丰富了起来。状似无意地问起:“妈,那个叫圆圆的孩子,是谁家的?”

曾语闻言略显诧异,放下手中的果叉:“我们之前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况陆英摇头,目光里带着些许探寻。

旁边的向微明却忽然出声,自然地盛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哥,尝尝这个,炖了很久,味道应该不错。”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语气寻常。

况陆英的注意力瞬间被截断,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了那碗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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