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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哥没和你说吗?”曾语疑惑。

水杯满了,再接就要溢出来,向微明按了停止键,拎着水杯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自然地翘起二郎腿。

更加显得自然地问:“和我说什么?”

他身高确实有长,现在有一米八,不胖不瘦,姿态因为良好的教养看起来十分优雅,坐在逼仄的沙发上也不局促。

曾语在那边说:“他今早的航班走了,我和你爸都有事没去送,所以妈妈才说心里空落落的,想让你回来。怎么,你们兄弟俩也没联系?不应该呀,你不是最……”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持续说着,向微明的坐姿已经发生了改变。

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肩背离开沙发靠背,直直的紧绷着,没拿手机的手抓在扶手上,眉心拧在一起,匆忙地打断母亲:“他已经走了?”

“是啊,七点多就上飞机了。”

“妈,我这边有点事,晚上回去聊。”

向微明挂断电话,立刻在通讯录里找出备注哥哥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机械女声冷冰冰,却也让向微明的大脑冷静下来。

对,这个时间况陆英还在飞机上。

他最近忙着解方程式,看手机的时间也少了很多,电话拨不通,又马上点开微信、短信一一查看。

标有小红点的未读消息很多,但他划到底部,也没有任何一条来自哥哥。

“微明,你在这儿干嘛呢?”正好有路过的同学来接水,笑着和他打招呼。

向微明来回踱步的脚顿住,被唤回来的神智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在狭小的空间内不停地走动。

不仅如此,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紧紧地贴在一起揉搓着,皮肤被搓到发红,还有点发麻发疼。

“没什么,休息会儿准备回去了。”

向微明换上笑脸,看不出任何异常,甚至收起手机,走过同学身边,和他边聊边回。

下午的课在两点半,他提前到达教室,还没有人。

阶梯教室靠窗一排的窗帘披着金灿灿的日光,被风吹得飞舞起来,和窗外的绿植构成一副美景。

向微明却无心欣赏,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把需要用到的课本拿出来摆在明面上,然后从休闲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目的明确地点开和哥哥的微信聊天框——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你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这次要去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飞机落地给我打电话。”

“哥,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哥,是不是那天……”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别不理我。”

“哥,你在干嘛?”

“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的航班?”

……

他语无伦次,问过的话就换几个词重新问一遍,明知况陆英无法及时回消息,依然不停地发。

向微明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无法平息下去的能量,找不到出口,只能通过这种讨人厌的方式来缓解。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今天早上有空,可以去机场送行的。

为什么不需要他呢?他们是全世界最亲近的人,理应时刻掌握对方的动态。

为什么不联系他呢?

向微明在发出不知道第几十条信息的时候,手指顿在屏幕上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可能——哥哥又不要他了。

第25章 是不是不想见我

晚风渐冷,况陆英抵达机场时已是纽约的午夜,寒风中带着点湿冷,吹在他的西装外套上。

生活管家周景文按照航班时间已经等在出口,他是华裔二代移民,三十出头,精通中英双语,见况陆英出来立刻迎上前接过行李箱。

“况总,车在外面,”周景文递来一部新手机,“按您要求,办理了这边的电话卡,已经激活,可以正常使用。”

长途航班最是耗人心神,况陆英还在中途处理了一些紧要工作,此刻疲惫不堪,太阳穴隐隐发痛,并没注意到包里的私人手机还没开机。

他只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空洞很大,大到这点不适融在里面毫无存在感,便也不必在意。

“直接送我去公寓吧。”况陆英上车后就靠在椅背上阖眼休息。

车窗外的纽约夜景流光溢彩,纸醉金迷,可于他而言却没有任何吸引力。

停车时,周景文轻声提醒:“明早七点我来接您,八点半要参加生产线调试启动仪式。”

“知道了。”

公寓是提前准备好的,位于一栋玻璃幕墙大厦的顶层。推开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智能家居系统已经按照纽约当地的温度调整好了适宜的环境,因此也缺少了点有人味的烟火气。

况陆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从这个高度望过去,能看到哈德逊河上往来的轮渡。

他站在多少人一生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到达的高度,理应狂喜,但他只觉得空虚。

很想拥有点什么,可是从中国到美国,跨越数千万里,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人是属于他的。

养父母给予的温暖,弟弟毫无保留的依赖,甚至脚下的繁华,不过是他霸占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即便不是他的本意,可他也成了无耻的小偷。

如果向微明知道真相,还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吗?他不敢说,只希望在真相到来的那一刻,向微明不要恨他。

空调冷风吹在胳膊上,况陆英想起很多个夜晚,向微明睡在他身边,呼出来的气温暖柔和,扫在他的皮肤上,是热的。

他自嘲一笑,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周景文来到公寓,他没打扰况陆英休息,独自在厨房将早餐备好,这才前去卧室敲门。

时间都是安排好的,没有一分一秒多余。

两人踏入电梯下楼,况陆英瞥到包里的私人手机,刚打算拿出来开机,周景文已开始争分夺秒汇报情况:“新泽西工厂的设备突发故障,对方代表坚持要您现场签字才允许更换供应商的部件。”

况陆英拿手机的手拐了个弯,再次垂于身侧,问起周景文详细的问题。

因为突发的设备障碍,上午的会议反复延长,好在是最后都解决了,启动仪式也在当天顺利进行。

晚上,双方举办了一场酒会,况陆英身心俱乏,但也必须出席,席间免不了喝了几杯酒,困意和酒意一齐上来,整个人进入罕见的放松状态。

周景文把他送回公寓已经不早了,他从后视镜悄悄打量这位年轻的上司。其实昨天也悄悄打量过,他觉得况陆英很紧绷,当时以为是人太年轻,经手这么大的项目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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