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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先他一步开了房门。
“你怎么能比我快!啊啊啊啊,你作弊!”向微明气鼓鼓地抗议。
“是你太急,有近路,而且,”况陆英推开门,海风扬起纯白的纱帘,他站在这幅宁静的画面中,语调轻松:“你拿错房卡了,就算先到也开不了这间房门。”
气温太高,粘稠的空气仿佛糊住了向微明的呼吸道,他有点呼吸困难。
他看到阳光穿过飘动的白纱帘,穿透了哥哥的衬衫,勾勒出精瘦的腰线,看见最近冷漠无情的哥哥,恨不得把他推得远远的哥哥,终于又露出熟悉的,近乎宠溺的笑。
鼻腔突然发酸,他慌忙低下头。
没出息,他又想哭。
是为什么?
好像是失而复得,又好像是意外之喜。
向微明搞不懂,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应该是一颗椰子突然砸在头顶,又疼又懵,但尝一尝,里面是清甜的,沁人心脾。
如果能尝到甜头,那疼一下,也没那么无法忍受了。
第16章 我真的,真的很伤心
兄弟俩用过晚餐后,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帕劳的夜空格外低垂,好像抬手就能摘到星星。向微明趴在窗边幻想,如果真的可以,他要摘许多许多星星,捧在手心里全部送给哥哥。
不过星星虽然亮,真要细细比较的话,他又觉得这些东西没有哥哥的眼睛好看。
看着看着,哥哥的脸出现在夜空中,周遭的群星顿时黯然失色。
星星摘不到,哥哥可以触碰到,他没必要在这里仰望。
向微明转身,光着脚推门出去,木质栈桥还残留着白日的余温,皎洁的月光将视线可见的珊瑚礁染成银蓝色。
他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木板就发出细微的声音,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另一套房半掩的落地窗前。
透过纯白纱帘的缝隙,向微明看到哥哥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前,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他在开电话会议。
况陆英只穿了件白色背心,单薄的面料下是宽厚的肩背,肩胛骨随着打字的动作偶有起伏。
向微明要叩响玻璃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他发觉自己像个偷窥者。
为什么要偷窥哥哥?从小到大,他哪次不是光明正大地看哥哥。
即便这样想了,可他的双脚依然像落地生根般,抬不动。
海风掀起海浪,纱帘飞起,玻璃门也“吱呀”一声滑开。
况陆英的会议刚好结束,他起身要关门,没想到会看到门外站着的向微明。
“微明?”他走过来,海风卷着潮湿又陌生的气息一同扑了过来:“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行程很满。”
向微明的语言功能一时出现紊乱现象,含含糊糊地说:“睡不着,房间太空了。”
况陆英带着气音哼笑一声,看了看他的光脚,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
房间内冷气打得很足,向微明刚从燥热的室外进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啪嗒啪嗒踩在地毯上,四处巡视每一个角落,嘴上也没闲着:“不许我吹太冷的空调,你倒好,这么低的温度,呵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到这里,他看到卧室内超大size的床,啪嗒啪嗒的脚步拐了个弯,面向哥哥。
“哥——”向微明把音调拉得长长的,黏黏的,“你的床这么大,分我一半吧。”
他根本不是征求同意,因为还不等况陆英说什么,就自顾自飞扑上床,整个人陷进蓬松的被子里。
“回你自己床上睡。”况陆英正在整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收拾完包就走到床边,打算拉他起来。
向微明才不吃这套,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半圈,把被子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大声道:“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向微明。”况陆英连名带姓地叫他。
但向微明对此已经脱敏,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哥哥。
况陆英揉了揉太阳穴,终是败下阵来,特别无奈地说:“不早了,要睡就睡吧。”
“好的!”向微明从被子里钻出来,手脚麻利地给自己刨出个窝,又把自己的枕头往中间挪了挪,和另一个完全贴在一起。
况陆英关掉灯,躺到床的另一侧,呼吸逐渐平稳,是快要进入睡眠的状态了。
月光从落地窗流淌进来,为夜色增添一份柔情。
老实了一会儿的向微明睁开眼睛,悄悄往旁边挪了挪,鼻尖挨到哥哥的肩膀。
“再动就回你房间去。”快要睡着的况陆英突然出声。
确认哥哥没睡着,向微明大着胆子继续往过贴,小声嘟囔着:“我冷嘛。”
他得寸进尺,冰凉的脚碰到况陆英的小腿时,发出满足的声音:“哥,你身上好暖和。”
况陆英翻了个身,从平躺改为侧躺,两人因此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借着月光,向微明看到哥哥蹙着眉,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直的线,是即将生气的征兆。
不过,向微明不怕他,依旧我行我素。
“闭眼,睡觉。”况陆英按住他蹭来蹭去的脑袋,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再闹就把你送过去。”
哥哥的手掌宽厚温热,掌心带着常年握笔形成的薄茧,覆在向微明眼皮上时,竟然起到了神奇的安眠作用。
向微明眨了眨眼,睫毛扫过对方掌心的纹路,他感觉哥哥的手指动了动。
“哥,你的手很香,是沐浴露的味道吗?比我的香。”他鼻尖动了动,又往哥哥的掌心蹭了蹭。
“别闹。”况陆英收手。
他的动作被向微明察觉到,来不及细想便伸出双手,牢牢抓住哥哥的手腕。
月光从指缝间漏下来,留下朦胧的光影。
向微明把况陆英的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睛似乎比月光还亮:“小时候我睡不着,你都是这样哄我的。自从你从家里搬走,就变得冷漠,不肯再像以前一样对我。”
“哥,我真的,真的很伤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海浪拍打栈桥的声音时而近时而远,况陆英的手泄了力,轻而稳地放在向微明的眼睛上:“睡吧。”另一只空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弟弟的后背,和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因着这个姿势,向微明很轻易就滚进他的怀里。
海风吹起纱帘,将两人的呼吸吹散在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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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惊醒了浅眠的况陆英,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住向微明的腰。
“况先生?该起床了!”马库斯活力十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他不仅是私人导游,更是私人管家。
听到屋内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马库斯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