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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招兵谋逆!”

兆荣皇帝说完,回转过头,有点复杂的目光看着越金络。

那目光是越金络从来没在兆荣皇帝眼中看到过的。

带着奇怪、怨恨和畏惧的目光。

圣旨在当日昭告天下,五殿下越金络谋反犯上,数罪并罚,秋后问斩。

任凭合欢娘娘哭肿了双眼,兆荣皇帝也没有丝毫动容。

他冷冰冰看着合欢娘娘,问道:“合欢,十七年前,越金络出生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还是说你们龟兹的血果然是脏的?”

合欢娘娘猛地抬起头。

兆荣皇帝自上而下看着自己的宠妃,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侍从,他坐在金椅之上,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我同床二十一年,你心里想的,始终还是你那草原上的鹰郎吧?”他抚着龙椅上的龙首,目光穿过辰阳殿的雕花木窗,缓声道,“二十年前,清溪出生,朕本来是高兴的,但你看看他的卷发,他的眼睛,他可有一点像朕?”

合欢娘娘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深深地看向眼前的帝王。

兆荣收回目光落在合欢娘娘身上,低声道:“这么多年了,一个鹤顶红也药不死的孩子,身体倒也结实……”

天牢不比寻常地方,饭菜一天只在清晨做一回,天气越来越热,常常白日里做的饭,到了晚上已有了馊臭味道。菜色从简,没有肉没有油,只有烂菜叶和粥。

越金络作为皇子,得到的特殊待遇只有每日比他人多一个馒头。

越金络实在吃不下这酸臭的馒头,在第一天就打翻了狱卒送来的菜饭,粗瓷大碗被他摔得稀巴烂,瘦子讥笑他:“毛病到多!”

第二天的饭仍旧是半烂的,第三四天也没有新鲜上几分。他饿了四天,到了第五天,饿得头晕脑胀,终于还是将就吃了半碗菜粥。

他许久未曾进食,这饭菜又是半馊,到了夜里胃口一阵翻腾,便吐了半宿。因是几日都没有进食,所以吐出来的也只有水。

原本就满是腐臭的天牢里,一下子更多了点难以忍耐的气味。高个捏着鼻子给越金络丢来块烂布,让他收拾身边的污秽物,瘦子道:“寰京都快破了,你居然还能耐下心在此处当狱卒。”

高个便说:“没办法,养家糊口。一家老小都南下了,剩我一个多攒一点银子是一点,若秣河王被打回北戎了,我还得把全家接回来。”

“你倒是安逸,不像我这种没家没业的人,连个念想都没有。”瘦子翘着二郎腿,手撑在脑后:“这世道要乱了,城中的妓坊都敢关门,想找人泻泻火都没个去处。”

说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瞟。

越金络当时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失了焦距茫然看着牢顶的青苔,瘦子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

“吐了一个晚上还能这么细皮嫩肉,宫里出来的就不一样。”他站起身走到越金络的牢门口,半蹲下身,“……五殿下想不想吃块莲子糕啊?”

越金络的睫毛颤了一颤,转过头来,目光顿了顿,终于慢慢落到瘦子身上。

瘦子仰天大笑。

于是第二天,越金络得到了一块莲子糕和一碗芡实蜜糖粥。

那日夜里,两名狱卒开了最后一壶酒,喝了个七荤八素,酒正酣畅,把酒坛往天牢墙上一摔,酒香一下子洒了满天牢都是。

瘦子摸到了裤腰上的钥匙,打开了越金络的牢门,拉着越金络出了天牢。高个跟他在身后,一言不发也不阻止。守牢人的班房味道极重,都是男子身上浓重的汗味,床板极窄,被子破破烂烂沾满了不什么液体。

瘦子将越金络往床上一扔,不顾他的反抗和尖叫声,扒下了他的裤子。

“谁先来?”瘦子问。

“听你的吧。”

瘦子得意地挥挥手:“猜拳。”

高个狱卒半推半就的同瘦子地划了拳,胜的那个人留下,输了的那个人转身离开。高个动作慢了半拍,瘦子得偿所愿地赢了猜拳,涎着脸向高个笑道:“谢谢兄弟承让!”

高个给他关了门,琢磨琢磨,又有点不是味儿,便在门外喊道:“好歹是个皇子,别弄废了!”

瘦子哈哈大笑:“知道了!给你会动的!”

头几日还略有抵抗的越金络此刻却认命了般,仰面躺在床上,目光呆呆地望着床头。那赢拳的瘦子笑着砸砸嘴,用粗糙的大手摸上越金络的双腿。

他是个下九流的狱卒。

而床上这个,是个天之骄子,皇帝的亲儿子,昔年第一美人的血统,养尊处优这辈子没吃过半点苦头。

要不是国之将破城之将破,这辈子两个人都不会有半点交际,光想,就令他心神荡漾。

瘦子三五下把自己脱得赤条条,露一副瘦骨嶙峋的胸骨,吐一口气吹熄了灯火,翻身趴在越金络上方,抖着手激动地解开了越金络的领口,却不想越金络的双眼猛得回了神。

与此同时,从入狱第一日就偷偷藏在越金络怀中的一块碎瓷片此刻扎进了瘦子的心口。

瘦子瞳孔缩小,连哼都没哼几声,笨拙的身体直砸到越金络身上。

越金络咬牙切齿,一脚把他从自己身上踹开,将那块瓷片上的血迹擦干,小心揣回怀里,然后把瘦子的佩刀解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高个听到屋内的响声,敲了敲班房的墙壁,连连咋舌:“你动静小一点,好歹是金枝玉叶啊!”

正说着,班房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高个狱卒心中一凛,想到之前好几个就这么莫名被瘦子废了的囚犯,也不好在意瘦子此刻是否衣冠整齐,只想着是个龙脉,急忙推门闯进了班房。

班房的门甚至都没有锁,目之所及不是想象中躯干交缠的场面,反而只见瘦子一人趴在床上,高个大吃一惊,正要上前,一把刀刃已架在他脖子上。

“跪下。”越金络沉声说。

高个想也没想,直接面冲瘦子的尸体跪倒在地。

“解下佩刀。”越金络说。

高个顺从的将佩刀从腰上取下来,放在地上,越金络一脚将佩刀踢到床下。

冰冷的刀刃抵着高个狱卒的喉咙,越金络道:“身为狱卒,苛刻囚徒,对同侪尸位素餐不行劝诫,朝廷的俸禄便是喂狗也比发给尔等强。”

那高个狱卒道:“小的月奉不过三钱银两,养活一家上下五口,犯不着为此得罪同侪,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越金络冷声道:“你那同侪已经死了,你既然如此在意同僚情谊,到可以与他同死。”

高个狱卒俯身给越金络叩了头:“小的自知与狼为狈丧尽天良,今日五殿下要为民除害,小的也不敢多辩,只求五殿下看在小的并不反抗的份上,给我妻儿送些度日的银两。”他一番话说罢,便合了双眼,闭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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