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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的懵懂和单纯。
第101章 无数夜晚看影碟
我乍然惊醒。
张阿明听到响动,举着饭勺跑来看我,问我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如有回响,却不是鹤翊那种平日里和我撒娇轻盈上扬的尾音。
我捂着脸,从掌心里缓慢呼吸,才从那场尘封许久的记忆里缓过来。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我第一次会对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大脑感到无力。
“怎么呼吸那么急,做噩梦啦?”
我摇摇头,说没事,问他在做什么,紧接着闻到焦糊味,再看他手上的饭勺,上边一团焦黄色。
“我煮粥了。”张阿明老实道,“油我都没敢放,就是有点黄。”
厨房里,我和张阿明看着锅里不断扑腾冒泡的白粥,腾起的泡泡是黄色的,好在他还知道先关掉火再来找我。
糊锅了,好在只是糊在底部,我觉得也能吃,要了上边白色的部分慢慢喝。张阿明震撼,对我竖了个大拇指,“这也能喝下去,你对我绝对是真爱。”
弄得我想哭又想笑,不知道张阿明的脑袋是什么奇行种。
喝完粥,肠胃比之前舒服很多。我们一起收拾张阿明弄得像打仗的厨房,我刷着黢黑的锅,执着于将那点黑色用钢丝球抠挖干净,头也没抬,问他:“鹤翊那里怎么样?”
“老样子。”
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响,房间静得吓人。
张阿明问我说有没有什么想做,出去逛一逛呢。我点点头,他放下白洁布就将我拉出门。
他是没有吃饱的,在街市买了个雪糕球。
边吃边问,“如果鹤翊醒来,你会对他说什么?”
我还真没有正儿八经想过。说……终于醒了?睡那么久,头不疼吗?还是要问,鹤翊你这心思耍得我这辈子良心难安,我宣布,在和饭桶单方面决斗中,你赢了。
虽然没想过,但是字句都是心声。
张阿明又从不知道那个摊上接过了甜筒,他说少点脆皮少点滋味,顺带听我讲话当下饭菜,“你晚上梦到鹤翊了吗?”
阿明你什么时候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的。
梦里,所有一切都可以被大脑自动认为是正确。醒来,有了分辨的能力,我不禁怀疑这个片段是否是我的臆想。
“你还记得鹤翊刚被接回来是什么样子吗?”
张阿明只有零星的印象,“我就记得他很瘦,猫儿似的,头发有时候长有时候短,长的时候就像个小女孩。”
“你梦到他的小时候?”张阿明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突然像是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鹤翊老早就盯着你。”
见我始终情绪不高,他带着我在附近露天咖啡厅坐下歇会。看来看去,突然说,“我们去医院吧。” w?a?n?g?址?发?B?u?Y?e?????ü?????n??????②?⑤?﹒???????
我突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走吧。”
张阿明回头看我,“但是现在很晚了,会不会打扰他休息。”
他一直在休息。但是病人确实需要安静的环境,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还是去吧,现在就去。”
“好。”他挑动我心思,我再次坚定地说。
“看,你眼睛听到去医院跟放光似的。”张阿明指着我笑。
不过他也没太幸灾乐祸太久。他的甜筒因为舔雪糕舔得太慢,软掉了,底部破了,啪唧一声,雪糕掉到地上。
张阿明叹气,说他和这雪糕无缘,从店家那里拿了个拖把收拾。
回去路上,他提起自己这两年去环游的日子。虽然他现在有很多钱,但是他时常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像个正常人。
张阿明说,几年前,他在一次和人火拼的时候,被人暗中打中了下边,一侧坏死只能切除,没法像个正常男人那样,虽然生活影响不大,但是未来,如果他拥有另一半,他或许很难跨过内心那道坎。
我突然想到,当时在天堂岛中了黎平的计谋,为了逃跑往自己身上胡乱塞的病历本,那个未知名字的张先生。居然是……
我说句老套的安慰:“真心爱你的人,不会在意这些。”
张阿明却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偶尔会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似乎有鄙夷有好奇,每个人像是揣着他的秘密在打量他,草木皆兵。
今晚的张阿明少见的脸色认真,我问他:“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的认真,仅仅维持半分钟,大声说:“怎么会,我最爱的人是你。”
说完他张开双臂粘过来,被我侧身闪过,没能揽住全身,他退而求其次,揽住了我的胳膊,将脑袋歪靠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齐齐盯着前面一大一小两只三花,小的那个在那里哇哇叫,大的那只置若罔闻,在他身边躺下,等待小猫靠近,小猫哇哇两下,身子一歪,在大猫肚皮上躺倒。
“你说,如果我们这样子站到鹤翊面前,他会不会气醒。”
张阿明的鬼点子和他的恶趣味相当。
“会先把你开除。”
张阿明笑了半天,说佟青山要是在外面沾到了香水,会被鹤翊闻着味找上门对方。
笑着笑着,他停下来,就着之前的话题,“我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走了,我要去国外治病,已经联系好了医生。”
他还没有离开,我已经感受到了更深一次的孤独。
张阿明毕竟和我们生活了很久,多次救过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离开的话,我还无法适应。
今晚的散步像是他走之前的告别仪式。
“什么时候回来?”
“治好就回。”
“嗯。”也是无法确定的时间。
“舍不得我了吧,放心吧,我会等鹤翊醒来再离开的。”
讲这种话我有点难开口,毕竟我不是张阿明,我不再躲闪他的接近,回了他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我们沿路往下走,走过一个很热闹的小庙,门口的人陆陆续续往里进,里面的红漆门、烛火和莲花灯让佛像熠熠生辉。
檀香飘出丝缕的烟,引人看去,张阿明耳尖,听到了掷硬币的声音,说要去许愿。
许愿是在入门正上方的一个活水圆石坛上,上面飘着刚点好的莲花灯。按照流程,先烧香拜佛,再用一元硬币,对着石坛子许愿,随即往里掷。
我们只有纸币,张阿明发愁着,我看向旁边搭了小桌写有咨询处,走去问,一抬头,居然是那个总是坑我钱的道士,去掉了道袍,穿的是羽绒服。
“你怎么跑这儿了?”
“下岗再就业咯。”他举着小牌子放在中间,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字:可换硬币,心诚则灵。
然后两个一元硬币,收我两百。
气得我踢了他的桌角,回来张阿明见我怒气冲冲,以为我是去抢钱了,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口音,夹着嗓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