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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问祁队这是哪位。

祁队说他就是粉蓝案的举报人。

“叫什么？”

祁队变得有点敷衍：“你不是要去打资料吗？机子不等人，快去。”

举报人没有停止和自己的对视。光下泛金色的瞳孔很像黑暗中蛇的竖瞳，打量、探究、审视和戒备，情绪复杂。

在僵持的空档，他忽然向自己伸出手。

“你好，我叫鹤翊。”

第88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这是他和鹤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鹤翊和祁队合作，将自己所知晓的有关红枫与立华的证据全数交由祁队负责。

这场行动最开始进行得很秘密。怕就怕存在人员泄密的可能，鹤翊着重强调人员必须可靠，他才能提供将所有信息全盘托出。

小组人选由祁队亲自选出，全是这两年考进去的新成员，人际关系简单干净，家庭背景一样被摸了个遍，至于李和煦，失了忆，又换了新的环境，那简直是张白纸似的好用。

虽然参与其中，但祁队只让他打打杂，整理下资料，给小组订餐买饭送咖啡，偶尔其他部门人不够用，还要被叫帮大爷大妈找狗找猫。

他苦读这么久就想着在刑侦科大展身手，怎么到最后变成了个打杂的，他不服。拎着从文印室拿来的资料，决定靠自己去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祁队越不让干，他就越好奇这里头的水有多深。

随着立华制药被彻底封锁调查，各大新闻报道开始如发大水似地奔涌而来，到手的资料越来越多，紧随其后的命案也开始让粉蓝案变得越发棘手不可控。人手不够，祁队不得不派他去盯紧可能会被穆明盯上的受害人。

最开始，李和煦只负责那些已经被安置在郊区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粉蓝实验者，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医院除了盯人外还能做什么之际，负责市区的值班同事突发急性阑尾炎住院，突然缺了人，最多余的李和煦成功接手这个片区，开始偷摸进行一系列受害人走访调查。

在手中这个受害者名单里，还剩最后一个始终没成功敲开门的人，神秘得很。生病的同事说这人作息过于阴间，附近的大爷说他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非必要不会轻易出门。他问大爷这人叫什么，他说童乐。他才反应过来是找错了人。

分明是叫佟青山啊，怎么会叫童乐了呢。

他坚信名单上的地址出了错。

不过这个佟青山……这名字从嘴边滑出来，他觉得非常生涩别扭，明明是个好听的名，就是哪儿不对劲。他反复咂摸这个名，咂摸不出味来，祁队那更是一个字都不肯蹦出来，生怕他参与太多命都没了，他只能从张盟那儿入手。

张盟是负责接送鹤翊的司机兼保镖，两人关系还算亲，也是为粉蓝案提供了挺多线索的人，虽然多是鹤翊出面，但偶尔也会让张盟负责代他前来交资料。

张盟老实可靠，有时局里碰面，还会和他打打招呼。

由于自己是擅自行动，怕对祁队发现，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把张盟拉到角落头问他，这份交过来的资料里是不是出了错？

张盟也很困惑：“不应该的，小鹤不会犯这种错，确实是这个地址。”

李和煦只好再做坚持。

每天在片区巡逻个两圈，再在便利店外的亭子下蹲守，呆了近半个月，只等来了张盟说的鹤翊离世，等到老板冰柜里的绿豆沙冰都快被他喝光。

他忍不住腹诽这人到底是瞌睡虫还是工作狂，怎么可以做到大半个月不出门。

更滑稽的是，当他决定反着来，找了个半夜的时间开始蹲守时，大爷说人家这周上白班去了。

他差点没招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蹲到了对方的休假。

从前只能看见对方匆匆疾走的瘦削背影，这次他敲开了门，终于看到了对方真容。

这人有着病态的冷白，未打理的头发顺下来，像学生时期那种会带着机械手表埋头苦学的超级学霸，偶尔风把刘海吹成三七分，才减少了那种沉闷。

门开了，他再次确认，“你是佟青山对吗？”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将门往外退了半步，差点把他挤没影。人虽清瘦，但把门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五指隐隐用力到发红，此刻这人正在绷紧身体戒备自己，目光灼灼，是超明显的防御与攻击的预备状态。

李和煦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漠，嘴角平直，眉目始终蓄着淡淡的郁色，看着就不好说话。白瞎了这张清秀俊逸的好脸蛋。

认识他的人不多，他从附近几个老人口中得知，童乐前两年搬过来的，听说是结了婚，又好像离了婚，反正是独身。

他对佟青山和童乐都没有了解，但名单又确实不可能会出错，中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选择隐姓埋名，去到新城市生活。

这位童乐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接近，最起码给他递了杯水，他正好吃了个糯米糍，糊嗓子。他喝着水，余光里，看到茶几下放遥控的旁边，有个眼镜盒。

简单问了两句，因这人戒备心重，且掌握的信息太少，他只能就此作罢。

那个眼镜盒让他莫名很在意。

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你平时戴眼镜吗？”

他答得很干脆：“不戴。”

——

回去后，李和煦开始做奇怪的梦，他梦到有个人和他一块扒玉米，旁边还有两个女人，一个中年，一个老年，剥着青豆和玉米粒。问他们今晚做不做焖饭，李和煦猛点头，说要加多多的腊肠。

旁边的人带着眼镜，脸只有模糊的轮廓。让他无法用缺了记忆的大脑将这个轮廓和现实里的人做对应。

他喊了句：“饭桶。”

李和煦骤然惊醒。

他缓了十来分钟，确信佟青山会是打破失忆的突破口。

可等他准备再次登门拜访，屋里已经没有了人，大门紧闭，不管他从早蹲到晚，把夜熬穿了，都不见佟青山出现过。

鹤翊离世，张盟也很长时间没出现过，粉蓝案进入了抓捕阶段，不巧，章鹤二人早有预料双双逃出国，不知所踪。

和案件一样停滞不前的，还有他的脑子，他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越发感到祁队对他有所隐瞒。

半年后，鹤翊再次出现在了祁队面前，一起前来的，还有佟青山。

对于死又复生的鹤翊，还有本是独身的佟青山摇身一变成了他弟，事情开始变得诡异离奇，他问祁队，人说是家事少参与；他问张盟，人说是为了治佟青山精神病的下下策。

佟青山有什么精神病？

张盟告诉他是脸盲，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粉蓝，一个是因为心病。佟青山有个因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