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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牌中抬头看我，又忍不住瞟向蝴蝶，“再等等。”

蝴蝶已经没有昨天送酒那样笑意盈盈，她就像个无事人似的看着她，等待今天最后一场牌的输赢。仿佛是什么结果都和她没有关系，即使此刻她正被另一个男的摁住肩膀，牢牢控制在沙发上。

她对着对面的人说：“今天这场牌，你赢还是输结果都一样，我会一直呆在船上。你自身都难保，不必逞能，筹码有限，负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蝴蝶的话用错了对象，江晓虞是绝不会说放弃的人，她认死理的执着，还有极强的好胜心，牌局耍诈只会让她越挫越勇。

一张方块k打下，她一改此前连输的局面，双方打成平手，没输也没赢。

“还有筹码，继续吧，还没完呢。”男人嗤笑着，对他来说，平手无非是再拖延多几局。眼皮挤出细小如缝的眼，得意、贪婪，嘲弄和势在必得。我望着他那张脸，莫名想到当初那个面目可憎的刀疤光头。

银色叉子刀子向上，我上前，在他身边的人上来扒我之前第一时间将尖端贴住他的颈部血管，发生太快，周围人霎时定在原地。

“这把叉抵在你的颈动脉，只要我用力下刺，它就会炸开血，止都止不住，别说警察，医生护士都救不了你。”

“况且你也说了，在这船上谁最大，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既然怎么都不会有人管，你欺负人，那我杀你，不算很过分吧？”

这姓薛的最开始还会因被威胁而剧烈挣动，很快脖子就因蹭破点皮渗出血，在我的这番话下慢慢安静下来，只剩因气急败坏又不得不认怂的扭曲脸色。

“别再找她们麻烦，否则下次就不止是脖子。”

江晓虞终于从牌桌上下来，蝴蝶也解开了桎梏，向另一边走廊走去。

饭桶拉了拉江晓虞的衣袖，劝她：“走吧，人都不想理你你还一直看着。”

正说着，前面的蝴蝶没走两步，突然倒下，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

江晓虞啊一声，大喊：“蝴蝶，你怎么了！”

手一甩就跑到了蝴蝶身边，扶住她。蝴蝶当即捂住嘴推开她，偏偏止不住咳嗽，血点依旧不可避免溅上了江晓虞的白袖子上。

以江晓虞的力气很难把快要晕过去的蝴蝶扶好，我上前将她抱起，饭桶和江晓虞第一时间走到最近的侍应生面前求助，他将我们带到了这船特别设置的医疗室，就在三楼的船尾处。

见到我怀里的蝴蝶，护士拉开蓝色帘布，腾出空的床，等我将她放好，一旁的护士很快往她身上招呼各种仪器管子，就连太阳穴也没放过，贴了两个电极片监测她的大脑，忙完这些，最后才给她擦去口鼻的血。

见我们三个围在旁边，她让我们去外边等，现在需要给病人做身体检查。

外边，江晓虞站在门边，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看着里面的动静。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胳膊，指腹不安地摸索着皮肤上干掉的血点。

饭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会没事的，你先坐会吧，今天一天都在紧张。”

江晓虞回了个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脸色惨白的人。饭桶也不好多说，说去拿点吃的回来。

剩下我和江晓虞在门前守着。

里头来了个洋医生，往她身上注射了一剂针剂，拿出文件夹，不知道在上面的表格上记录着什么数据。随即招呼护士，让她给蝴蝶递上托盘上的水，还有……两粒半边粉半边蓝的圆形药片。

医生出来，我们问她这是怎么了，医生腋下夹着文件夹，拿着手机听电话，急着要走，匆匆说：“胃肠出血，病人需要静养，明天再来看吧。”

最开始蝴蝶还在不停咳嗽，服下药后，人就渐渐安静下来，半躺在病床上休息。我忍不住暗想，这居然还是特效药。

“她吃了粉蓝？”

不知什么时候，鹤翊从尽头的走廊里出现，缓步上前，身上穿着我的一件湖蓝色抽绳卫衣。

我和江晓虞齐齐出声。

“你怎么在这？”

“什么粉蓝？”

鹤翊挤到了我们之间，和我挨在一块，回我说：“我偷溜出来的。”

江晓虞重复道：“你刚说，她吃什么？”

鹤翊没有看江晓虞，摸着玻璃窗，淡声解释：“粉蓝，立华集团目前研制的一种新型精神类药物，用于治疗神经性疾病。试研发阶段，还没正式流入市场。”

“胃肠出血，吃它有作用？”

“当然，它可以止血，镇痛，舒缓神经，让人获得短暂的安宁。但……”鹤翊指腹点在上面，顿了顿，“如果吃了，就很难停下来。”

“粉蓝很好认，靠颜色就能判断出来。”鹤翊终于看向她，确认道：“她吃了，对吧？”

江晓虞的表情变得凝重严肃，“护士给了她两粒粉蓝色的药。”

鹤翊表情云淡风轻，可以说是漠视、无所谓，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指尖叩动两下玻璃窗里的人，像下判令。

“那她完了。”

第35章 永不靠岸

江晓虞语气变重：“你什么意思？”

“她要死掉的意思。”

鹤翊只说了这话，后面江晓虞再问什么，他都不作回应。走到我身后的长椅上坐下，问我：“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佟英雄。”

他意有所指，我没懂他这带点刺的话，江晓虞也许看出我们有点关系，这时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我在鹤翊旁边坐下。

“你认识她？”

“不认识。”

“那为什么说她会死，就因为吃了粉蓝？”

“粉蓝用作治疗，一次只需要一颗，如果她需要两颗才能缓解症状，那就说明她已经离不开了。继续服用，说不定哪天就会死。”

如果只是单纯的肠胃病止痛，普通的止疼药也可以解决，何必非要服下粉蓝。

“她吃这个药，只是为了治肠胃病？”

鹤翊耸耸肩：“我不知道呢。”

“如果现在停药，能不能恢复原样？”江晓虞问。

“当然不能。”

在立华做过的各种实验里，粉蓝唯一被确定的副作用，就是放大身体弱点，让坏的更坏。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一旦产生依赖，就无法停下。简单来说，粉蓝滥用，物极必反，比如抑制出血会变成加剧出血。强行停下或者过度服用，轻则身体过冷或过热，重则导致脏器出血，精神紊乱，如狂躁、抑郁、遗忘等等。粉蓝研发初期，药性本身存在不稳定，至于具体还有什么副作用，因人而异。

“我要去问医生护士。”

江晓虞急于求证鹤翊这番话，根本不信吃了这药就成了不治之症，说不定是唬人的把戏，她要去找医生护士问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