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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被不知名毒物咬中,半边脸瘫了,截掉左小腿,现在哪怕看到绳,都要以为被小弟斩杀的蛇回来索命,每日去到寺里求神拜佛为得庇佑。
赌对了便是恶人的报应不爽,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一口气,可内心却油然生出一种悲凉:人命竟也抵不过一条蛇。
自父母离世后,我恨透世间一切自出生或手中握住钱与权,用钱财铺就捷径,便能享受规则以外的有钱人。简而言之,就是仇富。会不惜耍龌龊手段来换得恶人有恶报。
我曾和樊宇同坦白这种心理,樊宇同相当认真道:“欸,看不出来,你这心理蛮扭曲的……不过没事,我是穷鬼。”
樊宇同玩笑似的安慰的同时,也在揭露一个事实,我问题确实很大。
对待鹤翊,即使他无辜得不行,与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我不能保证我这种纯粹的憎恨不会波及到他。
我们固然不能成为朋友,这是为了防止我某天真的会控制不住抵触他,甚至伤害到他。
基于往事教训,比起和鹤翊成为朋友,适当的远离对他,对我都好。
饭桌前。
我正琢磨着和鹤翊当机立断,他朝我推上热腾腾的汤面,眼底的真诚和坦然不似作假。
老实说,我忽然又没有那么坚定。很多想问的话悉数卡在了喉咙里,譬如:“鹤翊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以为我是图你钱?”
“你为什么要是个有钱人,你爸还不简单,黑白两道都走,就跟那该死的光头一样坏。”
我正在左右脑互搏。
对面的鹤翊对着我多点的卤牛肉头疼,他捂着肚子,眼睛恹恹的,有点委屈地说:“饱了,吃不下了。”
“是么,你自己说饿了,我好心给你点,你是要浪费吗。”我借着这点强硬发泄内心的不满,靠坐在椅背上看着他一举一动,最终在我沉默不语的凝视中,鹤翊接收到来自我的不良信号,老实坐直身子埋头苦吃。
我说服自己,无非是平生见不惯浪费。但又必须要承认自己的一点私心,在看到鹤翊慢吞吞地将面和肉大口塞下,两颊微鼓,略显痛苦地下咽时,我的内心得到满足,恶念被得到回应的满足感令人愉悦。要庆幸我此刻捂嘴轻咳,咬住下唇内侧的肉,才不至于被发现心思。
我多少解气了一点。
在将所有吃完后,鹤翊比刚才更蔫了点。我有点过意不去,恻隐泛起同时带来一丝内疚,带他折返回原地的途中,路遇一个水果摊,买下一小袋砂糖桔。
鹤翊手很修长。圆溜的橘子在他手里像个小球,很快橙红细嫩的橘子肉露出来,他将它递给我。
“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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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明显一顿:“你不喜欢吃吗?”
我解释:“从前过年父母总是一箱一箱地拿,我本来喜欢的,后来吃的脸和手都黄了,吃怕了。”
鹤翊垂眸,淡淡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
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有点受不了他这样,搞得好像我真的很欺负他,从他手里掰过一半,放进嘴里。
久违的橘子汁在唇舌间炸裂。酸甜甘美,口舌生津,如何不喜欢。只是一旦吃了,涌现的回忆会有种令人鼻酸的苦感。
“嗯,好吃。”我稍偏头看秋风中摇摆的叶子,不太走心地评价道。
然后旁边的人又变得心情美美的,他吃了另一半,正欲再往袋子拿,在我的劝止下才算收手。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饭桶打来的,我接起来听,电话里,他问我:“你咋还没回啊,我还给你带了炒面!”
“还在外面。”
“和谁啊……”
我正说着话,鹤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突然一瞬不瞬盯着我。我当即卡壳,紧接着颊边一热,他碰上我半边脸,拇指往眼睛下轻轻蹭。挨得相当近,开口扑来橘子清香。
他低语着。
“原来是哭了啊。是酸到了,还是想父母了?”
心弦被拨动,我惊讶他这种细腻。
“啊?谁在说话呀?”
樊宇同的大嗓门打破僵持,我望着对方的眼睛,错开眼,回:“鹤翊。”
装作若无其事推开他的手,然后鹤翊的视线来到自己被推开的手上,我指指手机,示意自己要接电话,然后侧身,没再看他。
“噢噢……”
“嗯,在我这,等下就回。”
“那你早点哦,再晚点没水洗澡了……”
嗯嗯啊啊敷衍完饭桶,我挂断电话,回过身,鹤翊长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腿上,环抱着砂糖桔,另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拇指捻着刚才楷掉的泪。
姿态从平等的对视变成审视,这是典型的上位者的姿态,和新闻里光鲜亮丽,位高权重的鹤立枫如出一辙。
“青山。”
“怎么了?”
“你最近为什么要躲着我?”
鹤翊一向敏锐,我这种刻意回避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没有躲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总是围着彼此转。”
他问:“所以对你来说,我算一个负担是吗?”
“我没这么说……”
对天发誓,在没了解他之前,和鹤翊成为朋友从来不会是种负担,相反,我乐在其中。
他放下了橘子,像在我们直接划了分界线。
“今天我是专程来和你道别的,本来几天前就该和你说,只是一直碰不到你,明天我要出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既然你也有你的事情,那我不打扰你了。”
他看都不看我,甚至连坐的位置都快离我两米远。
我没想到他这么难受,显得我是个罪人,良心格外不安,在他起身背对着我,我想如果今天真的这么不明不白地分开,鹤翊往前踏步就是永远。
未来我也许会因为中伤他而反复后悔,不该是我私心作祟,自私地让无辜的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连为什么都找不到原因。
几乎没有多想,我拉住他的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真的很忙,最近。”
“是我总是围着你,让你烦,是我错。”
哪跟哪,他这是真误会了,“不是……我怎么会嫌你烦。”
我将他拉回来。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他坐回原位,“你真的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以后没人和我吃面,我会很不习惯。”
鹤翊听了,一下子软了刺,跟着我笑,倒是意料外的好哄。
此时一声汽车鸣笛在对面小土坡的马路上响起,打断鹤翊的追问。他微抿唇,往那边望,此时车上下来了个人,还是穿的一身黑,看不清脸,正慢慢向这边走来,鹤翊朝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他便停在那树下。
他提着一兜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