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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想溜走,突然有个蒙眼男向他袭来,紧抓不放。

站在当事人角度,确实有些惊悚了点。

此刻这种僵持的时候应该由我这个长他两岁的人主动,打破距离。新任主席带来的责任感促使我上前,致力于让鹤翊降低恐惧,消除不自在。

鹤翊看我走近,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我身上。他生得高大,粗略估计高我半个头。

我说:“昨天你走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他似乎有点意外,眼睛眨了两下,而后淡声说:“我得回家。”

“走读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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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集体生活吗?”

“不算是,入学晚了,家里人希望我在家。”

真心的,我有些羡慕他,这种被家人挂念着的状态,我也许不会再体会到,“挺好。”

“好吗?”

无感情的吐字,莫名让我心漏一拍。我回过神,发现他讲这话时表情挺差。

也许还是个被管束住的叛逆仔,从前我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理解。

我笑笑,坦诚缘由,向他解释:“其实我父母前两年出车祸离世了,我很想他们。”

鹤翊的表情松动几分,在他微启唇说出安慰话之前,我先开口:“我请你喝点东西,就当答谢你昨天的解围,你有空吗?”

对方垂眸片刻,仿佛经历过一番严肃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温和且坚定地回答我:“有空。”

不过他补了句小要求:“但我想走没什么人的小道。”

最后变成我和鹤翊穿梭在五步一对小情侣的林荫道里潜行。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垂下无数深褐色枝条,掠过我弯腰时的背,抚过鹤翊那蓬乱柔软的卷发,前方的人宽背窄腰,手轻轻拨开枝条,脚步慢吞吞的。

大小不一的碎石藏在落叶里,我顾着看那被日光照出浅红发梢的脑袋,一不留神,踩到松软落叶下的硬物,脚一滑,失了平衡,脚踝处还传来钻心如割肉的疼。我踉跄地往前扑,听到身后动静鹤翊瞬间作出反应,转身扶住我。

肢体触碰不可避免,额头撞在他的胸前,相当尴尬的姿势。

还疼,衣服之下是如同块垒的肌肉,相当有料的身材。撞得我脑袋都有点嗡嗡的。

发生突然,对方身体连同接下来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一只手顺势扶住我手肘,平静说:“你脚流血了。”

我找回平衡,从他身上起来,忙说谢谢和抱歉。低头检查疼痛的来源,脚踝划出一道有点深的口子,已经沁出了大大小小的血珠,有的流下脚踝,蜿蜒的血痕挺吓人的。而罪魁祸首躺在落叶之中,锋利的石块边缘带血,颇有些耀武扬威的得意劲。

有仇当场报,我盯了它片刻,默默用另一只未受伤的脚,将它踢远。

“小事,走吧。”我打算继续走,这地实在不适合留,非饭点和下课时间的安静时刻,所有暧昧的细语和声响会被无限放大,我已经听到了不远处藏在树后两个依稀人影在发出啧啧水声。

额头还疼,我下意识用掌心揉,人都踏出三步远了,杵在原地不动的鹤翊突然叫住我。阔步上前在我面前蹲下,留我个后背,不容拒绝道:“上来,我带你去医务室,伤口很深。”

再慢点伤口都快愈合了吧,我觉得它还不至于到要上医务室处理的地步,“真没事。”

鹤翊不听,侧过头,即便是侧脸也难掩他此刻凶相,威胁我:“你不去,那也没必要答谢我了。”

威胁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这种时候应一走了之。

凉风四起,我盯着他那因风扬起的,如海底水草荡漾的卷发。挣扎三秒,终于挪动脚步。

“那谢了。”

上前,跳上他背,一手揽他脖子,一手按在他头顶上,趁机摸摸他脑袋。

果真和想象一样柔软舒服。

“你这头发哪儿烫的。”

“天生的。”

还是天然卷,真少见。老天给他加了太多独特的地方,让他成为许多见过他的人心里,印象最深刻的那一个。

我说:“你真的很特别。”

“为什么?”

“直觉。”

鹤翊:“……”

他补充:“那你可以不要再偷偷玩我头发吗?”

我触电般收手,反应过来后,发现这脑袋比刚才更炸毛。

怪它实在好玩,让人沉迷。嘴上说好,实则用他无法察觉的轻柔力度捻起发梢继续偷玩。

触感暖融融的,他的头发虽然乱,却不是爆炸头那样四散炸开。弧度微卷,很有质感。

玩着玩着,想到后山那只小黑猫,有一阵子没见到它,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长大一些?

鹤翊背着我,途径一个小土坡,恰巧迎着风口。他静静望着下坡的路,脚尖试探地面,探查有无碎石或者隐匿的松动石块。

他看地,我看他。

这人谨慎且专注。像儿时看的动漫片里,身披铠甲,举着长剑,发丝正飘扬的美丽国王,准备与山下的恶龙作战。

————

他背着我,长腿迈步速度很快,还能精准找到没什么人的路,平时应该没少来。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我说。

抱住双腿的手收紧,往上抬了抬,似乎在掂量我的重量,然后他说:“不重。”

身边很多前辈常说,内向的人在交际里容易吃亏。这是一个由人组成的社会,处在其中,交流是无法避开的。

我从前因为不合群和太冷淡,要么被人说拽得像来找茬,要么被人说没有人情味;还差点因为长得凶,痛失咖啡厅高薪兼职。

唯一的好处是最后成了咖啡厅一处门面招牌,冷脸款。

言简意赅的话语,无论是表情还是举止都是淡淡的,均符合刚认识时,对万事万物都保持戒备和距离的鹤翊。但他横加在我身上的视线,总容易给我一种,他希望我走上前,和他说上几句话的错觉。

无法分清究竟是他在无声散发魅力还是我恻隐之心泛起。

我很难想象鹤翊这样的人吃瘪。女娲造人时,应该还给鹤翊增添一份被人偏爱的药水。

秋风变成刮脸的呼啸声,回答断断续续,我没太听清鹤翊说的。一心琢磨措辞,“如果以后你无聊,可以找我,我的宿舍是17栋315……欢迎你来。”

周围的树木很是配合地安静下来。

报完宿舍号,我问:“你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说,好。”

区区小伤,在医务室简单处理完伤口,我们往便利店方向走去。店里没什么人,我在前边走,回头对后边的人说:“要什么随便挑,今天我买单。”

小有积蓄让我讲出这话时底气十足。但一直像害怕人群一样紧跟着我的鹤翊,听闻我的话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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