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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桌子前面写论文,写着写着就胳膊抱腿团成一小团。
许槐洗澡回来抱着个盆,瘦条条水灵灵白生生。
还有许槐踮着脚趴玻璃上往下看。同样的照片他在车里也放大拍过,另一个视角,五官神态看不大清。
但是是在看他。他当时就知道。
柏松霖等不及要过去。都不想等明天,今晚结束就想开过去。
然而不等散场收摊,主办人员来找他,说接他摊的剪纸艺人路上遇到点状况,得晚半天到,拜托他帮忙再盯一盯。
拜托得实在恳切,柏松霖最终没退脱掉。
晚上视频通话,他对着手机开不了口,好几次不知道该怎么和许槐说。许槐一点点问了出来,听后特别不当回事,转着眼珠安慰柏松霖,说晚半天而已,根本不算什么事。
也许是吧。柏松霖挂了视频依旧沮丧,无法梳理清楚他心里的感受。他只记得小学有一次爸妈答应他会来参加家长会,那次他考得特别好,板板正正等着爸妈来听表扬,结果等到结束也没见着人。
爸妈后来打电话给他解释,是工地上临时有急活,他能理解,还安慰爸妈说他这边没关系。
后来这样的事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一夜过去,柏松霖坐摊的时候心情还是复杂。他很少这样执着于某种情绪,执着于接送、许诺、准时。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代入的是儿时的自己,还是那时年轻且健在的爸妈。
柏松霖埋头雕了一上午,十点多给许槐发信息问他考完没有,没收到回复就把手机立起来,隔一会看一眼。昨天和主办方定好两点前交摊,最迟等到两点他就开车过去,柏松霖一心多用,手还能分出空来,握刀在木头游走。
手顿刀停,废木料上赫然是许槐的脸。只有半张,很简单的轮廓。
手机在这时亮了,屏保也是许槐,枕着本子睡成小狗的那张,昏昏暧暧。
——「我考完了」。
——“我要这个”。
眼前看到的和耳中听到的合成一种通感,柏松霖眯着眼睛抬起视线,像被太阳光灼了,有点眩晕、睁不太开。
许槐倾身从他手里抽出木料,笑盈盈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虎口。
第46章 认栽了
“你怎么来的?”
脑海里的人挣破图片和雕刻,活生生站在眼前,如同从天而降,柏松霖一下子站了起来。
刻刀掉在桌上。
“我坐客车来的。”许槐把行李箱靠着桌子放好,语气里有点小得意,“箱子提前收拾好,考完拎着就能走。”
柏松霖还是惊讶未平的表情,皱着眉搬了个凳子过来,问他:“不是说了等我去接你?”
听着是埋怨,实则有更深的暗流。许槐感受到了那种不寻常的低气压,干脆一屁股坐凳子上仰头看柏松霖,把自己放得矮矮的。
“我等不及了。”许槐小小声地说。
柏松霖正想回他,摊前来了人,手机一伸指明要雕一个Q版的动漫形象。许槐抢先拿起刀把活揽了,像得救一样松了口气。
柏松霖瞧着他仔细划拉照片,坐下没说别的,只拍了拍他屁股说:“晚上再说。”
再说就再说,许槐抿着嘴挑木头,心想能拖一会算一会。
木头小人儿很快雕好了,时间也临近中午。榆朔县文旅部在不远处的酒店准备了丰盛的餐食,自助式,凭牌取用,柏松霖打过来和许槐一起吃,用摊位边的大石板当桌子。
吃完继续干活,许槐根本不让刀,连主位都占了,把柏松霖挤到边上。
柏松霖于是一言不发地给许槐打下手。许槐雕完了他就接过来处理后续,两个人腿挨着腿,手指偶尔碰一碰。
不知道是不是看脸,今天来找许槐雕刻的游客要的净是些特别可爱的小玩意儿,最大不过手掌大小,许槐得凑近了瞪着眼珠勾细节,眼睛、脸蛋、后脑勺全是圆鼓鼓的。
雕到两点,他俩准时交摊,柏松霖开车带许槐满县城兜风,三塔公园去了,其他没名儿的小景点也去了。许槐一路上“霖哥霖哥”地叫柏松霖,早把“晚上再说”忘得干干净净。
忘得太彻底了,等两人回到酒店,柏松霖刚刷开小套间的门许槐就原地起跳,趴在柏松霖的背上晃胳膊晃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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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柏松霖合上门先往下薅他,“我跟你说几句话。”
“就这么说呗,”许槐当然不下,还赖模赖样地把耳朵凑过去,“我听着呢。”
柏松霖本来也快过去那个劲了,这会给许槐一磨更是磨得想笑,直接扬手拍了人一巴掌,把人拍得往上窜。
“还学会先斩后奏了,谁同意你自己过来找我的?”柏松霖把手臂兜上去让许槐能借力,嘴上却训得很凶,“这儿乱哄哄的这么多人,要是你找不到我怎么办?一声招呼也不打,要是我提前出发和你错过去了怎么办?”
哪那么多“要是”啊,许槐觉得柏松霖的假设既没必要又没道理。他都多大人了还能走丢?就算是只小狗闻着味儿都能找过来。
但柏松霖的手掌还托着他的腿根,是保护,也是威胁。
许槐机灵地评估了一下形势,松开一只紧搂柏松霖脖子的手摸摸索索,很快整个人又贴上去,套圈似的,给他胸前挂了细凉一物。
“霖哥不生气,”动作的同时许槐拿鼻尖顶了顶柏松霖的脸颊,往他耳朵里呼气儿,“我是太想你了……太想见你。”
伴着这句话的尾音,是“啪”的一声。
柏松霖的手掌落得不轻不重,只一下就搭放在许槐的屁股上,耳朵里的“啪”声却仍在持续,绵绵密密的,听着很厚实。
类似于气泡破裂,一个炸开会引炸一串,最后晕成一滩含糊的水雾。
柏松霖听了很长一会,发现那是许槐扑在他脸上的呼吸。
以及由呼吸引发的微小战栗。
而胸前,心口位置,他曾挂在许槐脖子上的大门钥匙又物归原主。
旁边还多了一把,和它的形状、大小一样。木头做的,齿纹圆润。
“想我啊。”柏松霖的心忽地软成一片,他偏过脸拿胡茬去蹭许槐,慢慢地问,“那你说说,我是谁?”
很低、很暧昧,笑缠在话音里,黏黏糊糊。许槐从没听过柏松霖用这种腔调和他说话,手脚瞬间就软了,脸蛋烫烫的,轻声叫了声“霖哥”。
“不对。”柏松霖觉得许槐哼唧得像只蚊子,非常不满意地抬手落了一下,沉声道,“再想!”
许槐闷哼一声,差点从这棵树上摔下来。柏松霖托了他一把就撒开手等着,任他自己重新盘好,重新毛茸茸地靠回来。
这个时候,气氛与一进门时迥然不同,即将滑向一个稍有不慎就会一触即发的节点。
柏松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