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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单薄。

虫母依照传统食用圣果。果实血一样的颜色,外形如同苹果一样。

他将其捧在手中,端详片刻,咔嚓一声咬下去。

很甜,味道也和普通果实差不多。

阿克塞尔在远处等他。一见面,就发现少年正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咬着手中果实,侧腮微鼓,与他平日时的冷酷形象迥异,倒是很反差。

阿克塞尔也总觉得,他某些时候单纯到甚至有些像孩子,小孩子心性。

这里有几级台阶,按照礼数,阿克塞尔三两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搀扶他。

但少年却径直越过他身侧,步伐不停顿,衣摆翩翩。

……被无视了。

摊开的掌心上却忽然传来触感。

阿克塞尔低下头,只见自己的手掌心被少年敷衍地塞了个没咬干净的果核。

这是给他的礼物吗?

果核。

普通果实的味道。

临行前,虫母与幼崽进行最后道别。

雌虫继承人幼崽站在原地,扯着他的衣襟,不愿他走的模样。

少年虫母耐心地抚过虫崽的头顶,在阿克塞尔与一众侍卫注视下,俯身,他俯身,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印在对方的额头上,蕴含着祝福意味。

“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他低声说道。

少有的温情时刻。不止是阿克塞尔,连远处的侍卫们都面露惊讶。

虽然虫母对继承人格外看重,但却很少做出这样的事来。

系统看的啧啧称奇。

少年虫母转身,向军舰走去,冷风刮着他过于宽松的黑风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些。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为什么?

在抚摸对方的头顶,与雌虫幼崽的那双澄澈眼眸对视时,虫母少见地产生了一瞬的恍惚。

这个场面,仿佛多年前边境星上的一对兄弟。

多年前,也曾有人这样轻抚他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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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舰群,密集得让人恐惧,如同倾巢出动的蜂虫。

但这远非虫族真正的全部兵力。虫族内部根深蒂固的尚武风气,从不缺乏善战的士兵。

虫母御驾亲征,并未先直奔边境,而是同士兵们一同前往战火纷飞的邻近星系,这给了随军与驻守的士兵们极大的鼓舞。

原驻守在此处的卡洛斯不知去向,帕特里克带人加入了此处战场。

系统心灰意冷。

……虫母的确说御驾亲征,但却没说先去见谁。

一共有四个男主,还真是不好端水……系统最终屈服了,总之已经往边境星那边加派兵力,男主只要活着就行。

局势暂且维持了稳定。只是帕特里克本人也在这场战役中遭受重伤,据传来的消息,他已经站都站不稳,只能躺在治疗舱里咽营养液。

除此之外的伤员并不多,战争损耗也较少……倒是有个意外。

哈里斯家族的那位年轻雄虫死了。

他单独乘坐小型作战器赶往前线时,因调节压强的仪器意外故障而死去。

在旁人发现他时,他像被装在矿泉水瓶里摇晃摔打的红石榴,溅出满墙的鲜红汁液,挂在墙壁上缓缓地向下滴落。

哈里斯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在虫族根基颇深,这件事引起重视,险些被定性为谋杀。

然而哈里斯家族的家主帕特里克此时正重伤,无法决断,最终消息呈递至虫母面前。

虫母赠予那个年轻雄虫吻作为功勋的事在首都星上层圈不是秘密……

在得到吻后死去,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却也始终有人前赴后继。

虫母的雄侍们不会容忍外来雄虫接近虫母的。谁都清楚。

一切最终只看虫母本人的态度。

众人只见虫母目光淡漠地随意瞥了眼这个消息,并未说些什么。

最后不了了之。

星舰最终强行降落在一片相对平整的地面上。

舱门缓缓开启,披着黑风衣的少年虫母踏上了被硝烟和鲜血浸染的地面。

在他周围,炮火与战争似乎都与此处隔绝,弥漫着鲜血与死亡的气味。

士兵们自动为他开路,枪声接连响起,清除着潜在的威胁。

一片冷肃气息。

少年不久后便站在帕特里克病房的门前。没人能阻拦他,病房门外值守的帕特里克的亲卫们更是恭敬地主动为他推开门。

虫母独自一人进了病房,没有带侍卫一同。房门很快便合上了。

帕特里克正躺在治疗舱中。

这位向来自持身份的贵族雄虫,此刻的模样堪称狼狈,身体各处都是伤口,赤裸的胸膛满是纱布,还在朝外渗出血。

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的模样。

看起来很惨。

虫母走近几步,垂着眼睫欣赏着这幅惨状。

室内着实静了须臾……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帕特里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睁开眼。

在因失血和剧痛而局限模糊的视线中,正中央,是面色冷淡的少年虫母。

少年披着过于宽大的墨色风衣,更衬得身形清瘦,下摆露出笔直裤腿和一双漆黑军靴,利落的方便作战的穿着。即便没人会让虫母亲自动手。

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配着他那张脸,给人一种性冷淡的初印象。也很涩情。

在一片静默中,帕特里克挤出一个微笑。

虫母漫不经心地低下头,目光落在帕特里克身上,让人看不清楚具体神色。

虫母只是冷冷盯了帕特里克半晌,用带着黑皮手套的指尖捏住对方下巴,迫使雄虫将那张惨烈的脸仰得更高些。

虫他垂眸仔细地观察了会。

虹膜无异常,倒是不像被人替换了……倏然,他的腕骨被人猛地握住。

“……你来看我。”

手腕处传来攥紧的力道,没有放手的意思。

帕特里克屏息,黑沉沉的眼珠直直地望向少年,不发一言。

见没有甩开,虫母蹙了下眉,直接一拳朝他脸上砸过去。帕特里克下意识地侧身闪躲,却没有松开手,那一瞬的动作敏捷,倒不像个重伤患者。

空旷的病房很快便成了新的战场。

帕特里克被膝盖压在地上时,少年为了制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他的喉咙,逐渐收紧,力道不轻。

明明是致命的危险位置,但帕特里克几乎是立即便产生了反应。

他反手便再次攥了上去。

虫母面无表情,这回,他站起身,他用鞋跟一寸寸地向下碾着雄虫的手指。

剧烈的疼痛带来清醒……踩手指,踩别的地方。

帕特里克突然咧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重伤的内脏,又呛咳出两口污血:“我更喜欢你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话音刚落,鞋底就踩上了他的脸。雄虫的侧脸被压在冰冷地面上,转动眼珠,看清了虫母的费解神情。

“像这样?”

纯然的疑惑语气,仿佛随口一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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