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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如艺术品般的手，声如蚊蚋，“你觉得呢？”

她羞怯的模样，让庄寅确定了心中所想，便趁此时确定名分：“我觉得，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你答应了我的追求，你是在跟我交往了，是吗？”

宁安涨红了脸，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因为本来就是她先追他的嘛，对他就有一点点喜欢的。

既然他也愿意俯身、靠近，卸下完美的面具，让她看到真实的他，那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微弱但清晰的应答，让庄寅心中一定。

不管她是因为听了他的身世之后的同情、心软，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愿意，她要他，这就很好很好。

他还以为会更难、更久一些的，没想她答应了。

得偿所愿的喜悦，让庄寅嘴角扬起，眼底含笑，一向深沉平静的黑眸亮了起来，就像晨曦冉冉初升的光芒，带着无限期许。

宁安一抬头，看到他的笑容，顿时心中的几分忐忑、纠结也消失了。

庄寅再把她拉近了一点儿，垂眸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轻声唤她的名字，“宁安。”

宁安莫名紧张：“嗯？”

她脸一直控制不住地发红，这会儿心想，挨得这么近干什么，他是不是要亲吻她？

庄寅却是脸色认真起来，“既然我们确定关系了，你又有把我考虑进将来的想法，那么有些事，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宁安松了口气，也恍然。

对了，他刚刚说那些，都是为了铺垫。

看他严肃，她也认真起来，“嗯，你说。”

庄寅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手一直握着她，这会儿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父亲沈玉山一直鼓励沈悠和沈淑打拼事业、不被小家庭束缚，并且极力促成她们的晚婚晚育，其实是一种对抗。你应该也能猜到，他是为了我。”

宁安确实猜到了一些，点点头，等他说下去。

庄寅神色又有些淡漠了，大手紧了紧宁安柔软的手，继续道：“我从小被养在庄家，庄老夫人对我非常严厉，限制我的交友和出行。尤其是等我大一点，青春期的时候，对我几乎是严防死守，明令我不许早恋，学校里也安排了人监督我……我当时并没有恋爱的想法，但是跟同学正常的接触也会被视为不正常，还会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

说到这里，庄寅举了一个例子，“我高中时，有个女生暗恋我，放学后她常常跟着我走出校门口，一直看着我上车离开。我知道，只是当不知道，从来不点破。有一天，下雨了，那个女生没带伞，却还是跟着我走出校门，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瑟瑟发抖，不仅衣服湿了，裙子还脏了，她生理期。我不忍心，把雨伞递给了她，让她不要跟了，然后转身跑出去坐车。第二天，再见到那个女生时，她看着我的目光没有感激，也没有以往的爱慕，只有恐惧。”

宁安立刻猜到，“庄家的人找她了？”

庄寅沉声道：“对。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派人找了那个女生，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那只是一个懵懂单纯的高中生，根本承受不住。”

系统感叹一声：【造孽啊！估计小女生自那之后都不敢再喜欢他了，跑都来不及！】

宁安皱眉，也感到一阵窒息。

那只是一个暗恋庄寅的小女生而已，庄寅送雨伞完全是出于好心，根本什么也没有……

庄寅接着道：“我当时很愤怒，去质问，却只得到了冰冷的态度和一句‘洁身自好’的警告。后来知道身世了，就明白了，因为我是沈玉山出轨的产物，所以他们觉得我继承了沈玉山不忠诚的基因，会早恋、会滥交，甚至会未成年就搞出孩子来，所以才这么防着。不让我出国留学，也是怕我脱离掌控。”

宁安忍不住说：“太过分了！”

庄寅见她为自己不平，不禁笑了下，侧头看看她，才又继续说：“我是私生子，明面上很得沈庄两家的看重，其实他们都觉得我‘血统低贱’，生怕我结婚有了后代，更怕我在沈悠和沈淑之前有了后代，所以严防死守。沈玉山呢，他觉得不公平，我是他的儿子，不是庄家的儿子，却被庄家抢走了控制着，他却无能为力，因为沈家本来就是靠庄家起来的。他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在两个女儿身上下功夫。他的想法是，你们不让我儿子结婚生子，那大家都不要生了，都拖着。他大概成功了，因为他对沈悠沈淑其实是很好的，想法观念也很符合时代，她们都很自立自强，于是都没有听家族的早早结婚生子。那几年，她们被催得非常厉害。最后以二十九岁的沈悠先结婚的事，停下了这场暗斗。”

宁安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可怕，还有点恶心。

对比起来，汪家内部简直太和谐有爱了。

系统都惊呆了：【我去，什么年代了，听着怎么好像封建大家族宅斗呢？谁的儿子先出生谁有优势？？】

庄寅皱着眉头，“还好，沈悠虽然温柔但很坚定，她选择的丈夫虽然家境不显，但为人很有担当，也很顾家。生的两个孩子都被养育得很好，家里很满意，也算两全其美吧。”

顿了下，又说起沈淑：“沈淑则更激进一些，也敏锐一些，她很讨厌庄老夫人，大学在澳洲念的，顺势在当地创业，很少回来。这次回来，她还挺高兴的。”

这次回来，当然是因为庄老夫人不行了。

想起当时几次遇见，那位丰满艳丽的大美女都是说说笑笑，确实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宁安默然。

庄寅侧头看她：“宁安，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将来很大可能不会要孩子。”

系统懵了：【不是，怎么就到讨论生孩子的地步了？】

宁安脸一红，然后想到了别的地方去，“难道，他们还残害了你的身体？”

系统大惊：【啊？？那不能吧！那要是那样的话，大善人再善再帅也不能要啊，女王可不能守活寡……】

死系统，能不能不要添乱了！

宁安气急交加，握紧了拳头。

庄寅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那倒没有，他们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我年年体检的，身体没有毛病，你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可以看报告。”

说着，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意有所指。

……比如，婚检报告。

宁安躲开目光，明知故问：“那为什么啊。”

庄寅笑了笑，捏捏她柔软的小手，道：“只是一来觉得，与其生下孩子被他们忌惮防备，说不定还会危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也省得害了孩子。二来，我这样的身世，以及从小生活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为父亲，所以不想要后代。”

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