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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这样的眸光中败下阵来,他自己的私欲那般的黏人,恨不得将她由内到外吞吃,怎么本人却是块不解风情、或者说偏要克制自己的木头呢?
“那就等到入夜之后,等我成为了你的妻子,你就要履行你作为丈夫的责任。”
安倍晴明闻言,将头转向一侧看向天边。
已是日暮,火烧云一样落到天际。
他“唉”了一声,不知道是期盼夜晚早点到来还是不要到来。
但不管他怎么想,反正入夜之后,初桃就噗通一下掉入了湖里。
安倍晴明虽然惊到,但初桃实在活泼,或许只是要游泳而已。她竟还会水……青年摇头,她还有什么不会的呢?
便安静地垂坐着,颇为后悔上船前没带更多东西。方才的外衫为她擦过脚,再擦身子便有些不合适。
好在平安京里三层外三层,他还有干净的衣服。
一息。
两息。
姬君仍无动静。
湖面平静,却突然像是怪物吞噬的巨口。
水面干扰烦多,即使是他,也要费一点时间方才能探查她的方位。
没有时间了。
他侧身,忽然听到破水的声音,接着湿漉漉的手臂就绕上他的脖颈,将他重重往下一拉。
安倍晴明坠落湖中。
——不是怪物,是湖中女妖。
她将他拖入光怪陆离的水中,姬君的白发在清水中散开,宛若最静美的……优昙。
优昙,只在黑夜中绽放一瞬。
恰如今夜。
从水下,到船上。
湿漉漉的青年仰起头,看见漂亮的星河,低下头,又是星河璀璨,明明没喝酒,却好像如坠云端。
他身上的水滴坠落,洇湿了姬君的头发,呈现出更加漂亮的银色。
还有一滴,落到了她的眼睫上。
“啊……抱歉,姬君。”
他下意识道歉。
撑在地上的手被初桃掐了一下,方才察觉此刻身份的变化。
他们只是一堆平凡的夫妻,无需敬称,只需直呼名字。
他叹气,又忍不住笑:“我时常在想,我与晚梨横渡时间长河的缘分,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何偏偏只有你入了过去的我的梦境。”
“过去是不变的吗?未来是注定的吗?明明多出了一个晚梨,让我这个过去之人知晓了许多未来事,发生了无数改变,却又是如何做到合丝合缝,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的呢?”
初桃看着他。
“会不会是未来的我……为姬君心动,方才在无意识间推动了过去你我的见面,从而改变了过去呢?”
晴明公……
初桃眨了下眼。
时间迷题让人一团浆糊啦。
“无论如何,都是因为我的执念,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我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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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说:“如今,我胸前的这股郁气方才真的消散了。”
初桃顿了一下,他的意思该不会是……
另一个晴明直到此刻才消失吧?
所以之前是融合,而不是除掉了他吗?
安倍晴明又说:“这是梦吗?”
“梦又如何,现实又如何?人生得意须尽欢,只看今朝。”她作恼状,看着他身后昭昭明月,“你若是再想旁的事……”
安倍晴明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口。
因为未来已经注定,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可贵。安倍晴明怀抱着这是最后一秒的心情与初桃相处,只觉得世间最美好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了。
小船轻晃,水波荡漾,一夜好梦。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恭喜你和安倍晴明喜结连理!』
『请尽情享受你的婚后生活吧!』
第129章 第四颗桃(31):23岁:【你的丈夫死了。】
阴阳师的院落里迎来了新的女主人。
他穿一身月白衣衫,梨花底纹,唇红齿白,爽朗清举。
眉目含笑,喜气洋洋,只要对上视线,或是有搭话的意图,便会高兴地说:“你怎知我已有主?”
对方愕然:“啊……?”
忽恍觉:“是哪家姬君??”
——“自然是天下第一姬君。”
这姬君是怎么个天下第一法?
赏枫会上:
“这琴音虽好,比之吾妻,却有所不足啊。”
秋猎上:
“不过尔尔,吾妻一剑足以。”
诗会上:
“此和歌清新自然,但吾妻更佳。”
……
虽然阴阳师本性不羁,又是与友人小话,或是被问到了方才说出这等狂妄之语,捧的对象还是他们之外的另一名女子,但还是令人牙痒。
他们去看源博雅,这人好似生了闷气抱臂站着,不搭理阴阳师,却也不否认,还点头。
于是又挖苦又嘲讽,还问:“你的妻子呢?”
“她呀,不在京中,比我还要忙碌,十天半月见不着面……”
忽然,有纸蝶飞到眼前,阴阳师看到了,先前还只是如沐春风地含着笑,现在却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一般,笑容令人恍惚:“吾妻已归。诸君,我先告退了!”
他匆匆向外跑去,才想起催动术法,像风一样消失在人前。
众人皆是好奇,纷纷跟随而去,透过阴阳师破败的门户,看见青年背对他们,洒脱不羁地坐于院中,无奈说:“梨呀,他们不相信我,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的身前,坐着一名白发的姬君。
女性嗔他一眼,挑起眸光看向门户。
众人倒吸一口气,虽不知其才,但就露出的半张脸,已是冠绝平安京。
这样的美人才与天下第一的名号相称。
已经信了半分。
随后的踏歌节会上,他们方知什么叫做大杀四方。
为了给自己,给被嘲讽的夫君正名,名叫“梨”的姬君技惊四座。
所作的一句和歌,随口指出的错漏琴音,随手投出却满中的壶……种种,令人心折。
一向与他不对付的芦屋道满也说不出重话,许久,憋出一句:“安倍晴明不曾托大……不愧天下第一之名。”
大阴阳师只摇着折扇,言笑晏晏。
他只在台下注视着妻子,当妻子回到座位上,他才忙碌起来,为其擦手,为其扇风,为其喂食,夫妻恩爱。
到了他上台——从前从来躲嫌不去的翘班王,主动参演,在踏歌节会上载歌载舞。
但他眉目含情,展露出的风姿皆知向着一人。
年迈的天皇眯起眼看了又看,对左右打趣说:“我怎瞧晴明……像只花孔雀呢?”
不然呢?
他有了妻子。
与全天下最好的姬君结为连理,自然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当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他虽不惧,却也要时刻在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