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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陛下予她这般无边恩宠,早已惯得她心比天高。我不信她只甘心在后宅妇人堆里称王称霸。她对朝堂,定然伸过手,只是做得更为隐秘周全罢了。”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语气沉肃:“或许是为她看重的‘自己人’谋过官职,或许是在某些紧要的关节上递过话,甚至可能插手过某些她不该碰的利益输送。只不过她手段高明,暂时未被披露而已,又或者假借他人之手行事罢了。”
“但雁过留声,蛇行有踪。”严令蘅态度坚定,“宫闱倾轧,朝堂党争,利益交割,桩桩件件,岂是能完全抹平的?她既敢将手伸到我的差事上,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这痕迹,我会去查,也必须查出来。”
裴知鹤看着她挺拔而决绝的背影,深知她已下定决心。
他走到她身边,夫妻俩并肩而立,低声道:“既如此,我自当助阿蘅一臂之力。我在都察院与翰林院尚有几位至交,或可从故纸堆与言官风闻中,寻得些许蛛丝马迹。只是此事需极为谨慎,务必一击即中,否则后患无穷。”
严令蘅回眸,和他坚定的眼神相撞。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好。我们夫妻一体,同心协力。我倒要看看她这尊被陛下亲手捧上云端的‘玉菩萨’,究竟能不能真的不染尘埃。”
***
几日后,严令蘅正在批阅慈恩堂义卖的最终清单。
春花步履匆匆地进来,屏退了左右,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压低声音急急禀报:“县主,派去盯梢的人传回消息,康乐公主她、她与祈天舞队中几名士兵有私情!”
严令蘅执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团污迹。她霍然抬头,眸中满是震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春花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千真万确。公主借排练祈天舞之名,常与那几名领舞的士兵私会。尤其是其中两名格外魁梧俊朗的,近日已被提拔至舞阵最前列,在祭天典礼上极为显眼。盯梢的人说,亲眼看见公主深夜乔装,与他们见面。一开始是客栈酒楼,后面越发大胆,竟是潜入他们歇脚的营房,偶尔还会去公主府。”
严令蘅缓缓放下笔,指尖冰凉。
她沉默良久,才消化了这个足以震动朝野的秘闻。康乐公主平日吃斋念佛、清冷孤高的形象,与这放浪形骸的行径实在相差太远。
“难怪她那般在意祈天舞的人选安排,力排众议要将那几人置于前列……”
严令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祭天大典上夹带私情,玷污国祀!”
她沉吟片刻,对春花吩咐道:“此事关系重大,务必拿到铁证。加派人手,但切记要万分小心,绝不能打草惊蛇。若能拿到他们私相授受的信物,或是更有力的证据,立即来报。”
春花凛然应下,正要退下,严令蘅又唤住她,语气森冷:“记住,此事若泄露半分,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但若运作得当——”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烁的光芒,完全跃跃欲试。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人,严令蘅才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低声自语道:“你既要置我于死地,就别怪我掘了你的根基。”
严令蘅并未急于动手,她耐心等待着,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直到派出的眼线将康乐公主与那几名军士私会的规律,摸得一清二楚,她开始定下谋略。
她本想趁着康乐公主去营房时,来个人赃并获,但这种事情很容易怀疑到她头上来,毕竟严家在军方素有根基,而且她大哥严令铮之前在京郊大营任职,实在太冒险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到时候不仅被康乐记恨,更会惹恼了皇帝。
除了营房,他们通常在京郊一处隶属于公主,却登记在旁人名下的僻静别院中幽会,公主往往只带两名绝对心腹随行,戒备看似松懈,实则利用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心理。
她决定将地点定在此处,不仅要让康乐公主身败名裂,更要让自己全身而退。
机会终于来了,不久后,宫中一位德高望重、性情刚直的太妃,欲在庙中举办一场小型的佛诞日法会,为边疆将士祈福。
这法会规模不大,但与凯旋庆典主题契合,不少宗室女眷都会参加。
严令蘅精心策划的局,就此展开。
她并未直接插手法会,而是知晓大嫂赵兰溪与太妃素有交情,便让大嫂“无意”中向太妃提及,听闻京郊某处别院景致清幽,颇有禅意,可供法会前后诚心的女眷暂歇静心。
太妃信佛心诚,闻言便上了心。
法会前一日,一切就绪。康乐公主如常前往别院幽会。她绝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侍女中,有一人早已因家人被严令蘅暗中施恩拿捏,成了传递消息以及布置现场的棋子。
法会当日清晨,天蒙蒙亮。太妃因需准备主要仪式,已先行进入庙中。而其他女宾并不知晓,她们只是按照约定,前往那处清幽别院,迎接太妃一同入庙,以示虔诚。
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包括了素来与康乐公主不睦的安王妃,几位嘴碎好事的老郡王妃,以及若干低阶但人数众多的宗室女眷,堪称一支“行走的谣言发酵团”。
当这一大群人赶到时,意外发现别院正门虚掩,院内寂静无声,唯有内室隐约传来异响时,安王妃率先皱眉,示意仆从前去查看。仆从推门而入,随即发出一声惊叫。
好奇心驱使者众人一拥而入,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养尊处优的贵妇们终身难忘。
内室锦绣帐幔低垂,衣衫凌乱满地,康乐公主发髻散乱,身上仅着一件嫣红肚兜,玉体横陈,正与一名精壮军士纠缠在榻。
那名军士赤着上身,见状惊得魂飞魄散,慌忙抓过衣物试图遮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与暧昧的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康乐公主醉意朦胧的美眸,对上一屋子惊骇、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瞬间清醒,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扯过锦被裹住自己,脸色惨白如纸。
“公主,你竟如此不知廉耻!”安王妃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斥责,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天啊,真是康乐公主吗?”
“佛诞日竟行此苟且之事,还是与军中之人?”
“快,快去禀报宫中。不,先去请太妃!”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惊叫声、斥责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康乐公主蜷缩在床角,羞愤欲死,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她完了,彻底完了。在这么多宗室亲眷面前,以如此不堪的方式被撞破,即便是父皇,也绝无可能再护住她!
而此刻,严令蘅正端坐在书房里,接见贵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