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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望京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日头正好,市集人声鼎沸,叫卖声、车马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

忽闻空中传来几声惊惶的尖叫,紧接着,“噗通”、“噗通”两声闷响,两个白花花的人影竟从临街酒楼的二层窗口直直摔落,重重砸在街心。

人群瞬间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呼啦啦围了上去。待看清场中情形,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二名书生身上仍穿着那透明如蝉翼的纱衣,胸腹间龙爪菊与垂丝菊的刺绣,在日光下艳俗刺目。他们摔得七荤八素,狼狈不堪地蜷缩着试图遮掩身体。

紧接着有两卷布帛随之飘落,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二人的姓名、籍贯、功名。

底下最刺眼的是用朱砂写就的一行大字:“斯文败类,妄以色相投机钻营;东窗事发,活该赤身示众警世人!”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炸开了锅。

“哎哟喂,伤风败俗啊!”

“快看,那不是东街柳秀才吗?平日里人模狗样,原来好这口!”有熟识者指着那年轻书生惊呼。

“另一个是西城米店的女婿,天爷,他娘子还在家带孩子呢。”

绸缎庄伙计挤上前啐了一口:“穿得比窑姐儿还透,还想攀高枝儿?”

有小孩儿捡起石子往他们身上丢,被大人慌忙拉住:“别弄脏了手!”

那两名书生面如死灰,羞愤欲绝,试图用手遮挡身体,却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无情的哄笑声中无处遁形,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不出半日,这桩惊天丑闻便如野火般,传遍了望京每一个角落。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更是闻风而动,舌灿莲花。

“诸位客官,且听今日新鲜出炉的《朱雀街双菊现形记》。话说那柳李二人,表面读圣贤书,暗地里却行那不可告人之事,身着妖服,妄图爬上别人的床,来谋取功名,岂料苍天有眼,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原形毕露……”

故事被添油加醋,传得越发香艳离奇。柳李二人从此“名动”京师,只不过,是遗臭万年的“艳名”,成了家家户户教育子弟的反面教材,真真是万人唾骂,永难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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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补完了。

第61章 061 打了一架 婆母离家出走。

一处装潢极尽奢华的暖阁外间, 安王赵晏负手立于雕花窗前,目光淡然地望着窗外一池残荷。初秋的微风带着凉意穿堂而过,却吹不散里间隐隐传来的暧昧声响。

压抑的呻吟, 床榻细微的吱呀,女子时而娇嗔时而满足的低笑,混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 织成一片旖旎撩人的氛围, 在这奢华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然而,安王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指尖偶尔摩挲着窗棂上冰冷的雕纹,仿佛隔着一道珠帘传来的所有声响,都不过是远处无关的风声。

他周身冷冽的气息, 与室内的暖昧奢靡格格不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 里间的动静渐渐歇了。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夹杂着女子慵懒的轻笑和几句模糊的叮咛。

珠帘轻响, 两名面容俊秀、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低着头快步走出。

他们衣衫虽已整理齐整,但发际微湿, 面色潮红, 目光躲闪,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二人一抬眼看见窗边安王挺直的背影, 顿时如受惊的兔子般,脸上血色尽褪,连礼节都顾不上, 几乎是踉跄着仓皇逃离,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早有侍立在角落的丫鬟,悄无声息地掀帘进入里间。片刻后,里面传来细微的整理床褥、洒扫熏香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 一道娇慵柔媚,带着几分沙哑餍足的女声才从里间传出,像一把钩子般。

“六哥,别杵在外头吹冷风了,进来吧。”

安王这才转身,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抬手拂开微微晃动的珠帘,步履沉稳地走了进去。

明明还是白日,内室却烛火摇曳,将四周映得昏黄。

莲花造型的烛台静静吐着暖光,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沉静气息。一尊观音宝像慈眉低垂,其下两个蒲团摆放整齐,任谁初入此间,都会以为这是一处清净禅修之地。

然而,梳妆台前的情景却将这分清净击得粉碎。一名身着艳红裙衫的女子正对镜理妆,那红色炽烈如火,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丫鬟小心翼翼地为她点上口脂,色泽浓稠,鲜红欲滴。眉间一颗殷红的朱砂痣,更衬得她媚骨天成,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邪气,活脱脱一个闯入佛堂的妖魅。

女子透过铜镜看到安王进来,并未转身,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六哥怎么偏挑这时候来?白日里正是我抄经念佛的时辰,平白扰人清静。”

假话张口就来,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对神佛的敬畏。

安王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恢复平淡。

他走到一旁,指尖拂过冰凉的观音像座基,道:“你倒是会寻地方,在这菩萨眼皮底下修身养性。”

他语带双关,继续道:“事情替你料理干净了。那两个穷书生已身败名裂,这哄骗书生的红莲居士身份,我也替你背了。裴知鹤与严令蘅眼下只会盯着我,查不到你头上。”

女子轻笑一声,这才缓缓转过身,红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有劳六哥了。”

她拿起案上一串沉香木佛珠,在指尖随意把玩,语气转而带上嫌恶:“只是那对夫妻,真是碍眼得紧。不过是仗着父皇几分青眼,便真以为能在这望京城里横着走了?处处多管闲事,活像两只闻着腥味的猫儿,讨嫌!”

她将佛珠不轻不重地搁在妆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目光转向安王,带着施恩般的口吻:“不过六哥你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待到时机成熟,我在父皇面前,自然会为你美言。吏部那个空缺,老五争得凶,但父皇最疼我,我来运作,总比你独自去争要强得多。”

安王眸光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那就静候小妹的佳音了。”

烛光下,观音悲悯地注视着这对各怀鬼胎的兄妹,一个在佛堂行淫靡之事,一个为权位甘背污名,这满室檀香,也压不住那腾腾的欲望与算计。

***

这日秋光正好,裴知鹤因连日闭门苦读,颇有些神思倦怠,严令蘅便提议去骑马散心。

到了马厩,望着一众膘肥体壮、神骏非凡的骏马,也本欲挑一匹性子烈些的高头大马,好好驰骋一番,疏松筋骨。

谁知他尚未开口,严令蘅却已抱着手臂,斜睨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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