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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端着药碗的手一抖,乌黑的药汤洒出一点,落在她的手上,红了一小片。

她却顾不得这些了,裴绍光在,那么顶着瑾瑜身份乱晃的必定就是许清商。

那家伙唯恐天下不乱,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

林清几口将药喝掉,把碗塞在萧沧澜手中,抬步便往外冲。

宫外马车已经备好,两人一上车,便朝东北方赶去。

马车一路疾驰,胡班坐在侧边,也说起刚刚的事情,“其实此事二位先生也是被殃及的。”

林清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出宫做什么?”

“不清楚二位先生为何出宫,但论此事,起因还是在平阳郡主和盛国那位惠宁郡主身上。”

林清当即心里咯噔一下,颇有种想要倒转马头的冲动。

平阳郡主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惠宁郡主便是那个林君柔,两人互看不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如今身份一换,还不得闹出花来。

这还是其次,之前许清商伴作戏子,勾的平阳郡主欲罢不能,而后二人相约私奔,结果还没出城,平阳郡主被许清商给关在平安巷那间土坯房里。

还是平阳郡主的祖母求到陛下那,陛下让她亲自过去捞出的人。

林清额头突突直跳,禁不住抬手揉了揉,竟一时间不知该问平阳郡主和林君柔是怎么碰上的。

还是该问许清商有没有被安远侯打死。又或是平阳郡主有没有与许清商先报个情仇……

马车很快便到了地方。

这边的街道很是宽阔整洁,两侧尽是店铺,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只是比起西大街,这里不似那般热闹,行人也更少。

但这会整条街道已被禁军给控制住了,人都被拦在外面,连林清的马车都被拦下了。

胡班钻出马车,摘下腰牌在他们面前一晃,值守的禁军立即让出路来。

……

另一边,街道满是狼藉,两边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比如盛国的太子,比如那个古风朔和惠宁郡主,再比如这边的平阳郡主和裴绍光。

唯有许清商在场上左躲右闪,几乎是被安远侯付云奕压着打。

能与林清齐名,虽说有鼓吹的成分在,也得有一定的实力,一流高手的水准。

而他更善于用脑子,武功就是个二把刀,二流算得上,再往上就有些难了。

许清商一腔怒火,纵身跃上一旁的屋檐上,还未扭身,便察觉后心已有凌厉掌风袭来。

若被拍实,一击毙命。

许清商咬着后牙槽翻身跃下,却有一道风比他更快,更急,低头一看,付云奕竟已先一步来到地面,正仰头盯着他,冷漠又平静,却又有丝丝杀意凝聚。

许清商只得再次换招,如猴儿一般被人戏耍。

便在这时,一边的盛昭烬负手开口:“时间不早,该回了。”

付云奕身体微滞,周身气势陡然爆涨,一拳挥出,拳影阵阵,与刚刚的懒散判若两人,眨眼间就将许清商逼至角落。

下一瞬,那一拳便朝着他的脑袋砸下。

许清商避无可避,双眸瞪大,直勾勾的看着那拳头,愤怒被不甘取代。

差一点,只差一点!

无人注意远处马车停下,一枚铜钱顺着半开的车窗急射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铜黄色的线,直奔付云奕的拳头而去。

后发先至,一声嗡鸣。

付云奕猛然瞪大双眸,心底生出危机,本能错开拳头,碰的一声响,划过许清商的侧脸,击穿了后方的墙壁。

与此同时,一枚铜钱钉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只剩一点铜色若隐若现。

付云奕冷汗骤下,顾不得抽回拳头,扭头望向马车。

其他人亦是看向马车的方向。

清白天日,大街之上,却有这么一瞬寂然无声。

直到车门被车夫打开,林清从车厢走出,踏下车凳,却看都没看差点丧命的许清商,漫步来到盛昭烬身边,拱手笑道:“盛太子这是刚从宫里出来?”

被定格的众人仿佛直到此时方才回神,盛昭烬惋惜的看了许清商那边一眼,转而再看林清已是满面笑容,“昨夜事多,也是这会才能离宫,陛下特意派禁卫送孤回会同馆,哪想到路上会闹出这些乱子,还平白让昭国公跑这一趟。”

“盛太子这是哪里的话,天禄司本就有协管京中安全之责,而且……”

林清环视四周,就见四周不少被打翻的摊位,散落的布匹,打碎的古董,乱七八糟的干菜和粮食,还有几只瘸了腿的飞禽在地上打滚。

她笑不见眼,“这乱子似乎也不如盛太子说的那般小。”

第516章

街上人不少, 却不见热闹,刚刚怎么回事众人也心知肚明。

付云奕明显是冲着要许清商命去的。

林清并不特别在意许清商的生死,无论因由如何,许清商错过就是错过, 如今也不过是个逃犯罢了。

但这个逃犯对她有用, 最起码在弄清楚太后踪迹之前, 许清商必须留下。

而且瑾瑜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毕竟一母同胞, 她若见死不救, 瑾瑜那边也说不过去。

既然要保人,一开始便要拉开架势, 林清话中带刺,就这么冲盛昭烬扎了下去。

盛昭烬却是和善一笑,“确实不是大事,惠宁路过此地, 见那店里的一盒胭脂很是喜欢, 哪想到只剩一盒, 又已被平阳郡主订下。

都是小姑娘, 难免发生几句口角,又正巧遇见昭国公府的人, 方才成如今的场面。”

这话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锅甩的很是干净, 就像刚刚想借机对许清商下杀手的根本不是他。

然而不等林清开口, 另一边的平阳郡主就不乐意了。

她自然也得了官位,虽只有六品,却是在户部, 也算有实权在手的,出来逛街一是消遣,二是打算亲手买些礼物送去昭国公府。

哪想到路上会遇见林君柔。

平阳冷嗤一声,“盛太子这话说的是真好听,虽说只是一盒胭脂,但东西不分贵贱,我先进了店,也先看见东西,付了钱,自然就是我的。

哪想到后面进来个人掉了几滴眼泪,自怨自艾的说上一通,我的东西便要心甘情愿双手奉上,不给就是我小心眼不讲理。

我倒要问问了,你盛国难道不讲律法,全靠眼泪说对错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更加不屑,“那也别要什么官了,干脆弄俩娃娃放衙门里,还不是什么道理都能被你们占了去。”

平阳郡主的话太过直白,直到连盛昭烬的脑子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林清好歹会给他留个脸,不在大渊内撕破这层皮,给两国邦交留个空架子,哪怕真要塌架子,也必定不会在大渊境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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