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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间也多,看样子是给楼里人住的,掌柜绕过几个弯,停在西北角一个不大的房间前,外面还有一个壮汉看着。

掌柜问道:“她又闹了吗?”

壮汉面目憨厚,就是额前有道疤,显得有点狰狞,“早上闹了一会,给灌了药,睡到现在还没起。”

掌柜叹了口气,“最近也不知哪的人盯着咱们,可得给我盯紧了,决不能让她闹出幺蛾子。”

“知道了,咱耳目精着呢,来了几波人,咱都说里面是咱的疯娘子,不都给糊弄走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壮汉苦着脸,“这妮子到底被那个温书灌了多少迷魂汤,非说人是被王二祸害死了,银钱都搭进去不说,还要给人家报仇去,怎么说都不听。”

他哼了一声,“要我看,那混蛋书生绝对是卷着莺儿的钱跑了。”

“人家跑不跑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她还这样,我是该琢磨跑了,不行,我不能再养着她了!”

掌柜焦急的来回踱步,“你把人看好了,等会我去跟老板那边打个招呼,今夜就把春雨楼老鸨带来,让老鸨把她带走,那边有大人物照着,应该不怕这烫手山芋。”

壮汉惋惜的看了锁住的房门一眼,点了点头。

掌柜急匆匆的又走了。

林清藏在阴影中,被这话弄得心里跟放了只虫子似的,痒得厉害。

她想起那个壮汉无意间说出的那两个字,“莺儿?”

红莺儿前几日都在陪她,还一心想进她后宅,不像是被哪个男人迷了心窍的样子。

那就是黄莺儿了。

林清笑了笑。

这就有意思了,如果真的黄莺儿被关在这,那台上顶着黄莺儿皮囊的又是哪个?

她抬眼瞧了瞧那扇被锁上的门,黄白色的棂纸上印着一道淡淡的微圆暗影。

醒了?

醒了好,正好能说说话。

林清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掷了出去,石子嗖的一声,正好打在壮汉的睡穴上。

下一刻,那小山似的身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林清从阴影中走出来,从那壮汉腰上扯下一把钥匙,将后面那道门锁打开。

这屋子很小,里面只放着两张木床,其中一张空着,另一张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姑娘。

一股恶臭随之扑面而来,就是某种东西放久了发酵成肥料的气味。

林清稍稍后退半步,凝神片刻,还是没往屋里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那床上的姑娘没动,胸口均匀缓慢的起伏着,好像真睡着了一样。

林清笑了笑,“我能找到温书。”

那姑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瘦到脱相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清,像是在确认这话的真伪。

林清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是跟着我寻找温书,还是等今儿个夜里被卖给春雨楼的老鸨?”

黄莺儿是戏子,也是贱籍,卖身契就捏在老板手里,说卖就卖,还是合法的,谁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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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儿眼里闪过犹豫,但很快就变为坚决,从床上下来,走到林清面前,声音透着丝丝沙哑,“奴跟你走。”

第211章

南华园的事情还没完, 林清暂时还不能将人带离这里,“可有暂时藏身之地?”

黄莺儿点头:“有,但奴这样子只怕过不去,待奴梳洗一番, 再待大人过去。”

林清点头同意, 随手将壮汉丢进门里, 重新锁好,而后跟着黄莺儿离开这里, 回到她自己的屋子。

约么一刻钟后, 黄莺儿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换上一身荆钗布裙,虽然消瘦, 但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对林清盈盈下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林清笑笑,“我救你自有我的目的。”

黄莺儿闻言, 眼里的防备稍稍松懈, 稍稍呼出一口气, “奴先带公子过去, 等到了地方,公子想问什么, 莺儿必定知无不言。”

“也好。”林清跟着黄莺儿再次走向主楼,疑惑道:“你在这,那带你上台的又是哪个‘莺儿’?”

“大抵是我那个妹妹吧。”说到这个, 黄莺儿脸上流露出讽刺, “她叫绿言,本是被主家买来做杂活的,平常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长姐姐短。”

“我瞧她可怜, 得空时就教她唱戏,不知不觉间,她的身段和唱腔与我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林清算是听明白了,又是个教会徒弟对师父赶尽杀绝的故事。

这些事黄莺儿显然不想多说,脚步匆匆,熟练的带着林清躲过路人,走到后门时向南边拐弯,又走了一会,直到一间满是灰尘的空房间。

“住这屋子的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从那以后这地方就没人敢住了,连过路都觉得晦气。”黄莺儿将房门关上,“公子想知道什么?”

林清:“你与温书是怎么回事?”

“温公子常来听戏,半年前,是绿言拿着温公子的写下的情诗给奴,温公子才华出众,奴便动了心思。”黄莺儿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林清颇为讶异,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为心上人寻死腻活的样子。

“奴是贱籍,这辈子做不了当家主母,要么在这戏园子蹉跎一生,要么被哪家富贵老爷买回去做个玩物。”

黄莺儿垂下头,长长的头发遮挡住脸上的苦笑,“奴不该动心思,但温公子读书好,相貌好,功夫也好,奴被登徒子骚扰,险些失身,幸得温公子相救,方才活命,也是那时才决定舍弃一切跟了他。”

林清听了这话,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你说骚扰你的登徒子,是怎么回事?”

黄莺儿说道:“是去年八月的时候,奴去寺里进香,回来时在城郊遇见城南赌场的王二,当时四周无人,幸好温公子回城经过经过,打跑王二,救奴一命。”

王二?

林清抱臂倚着墙,眉间微蹙,温亭湛在在赌场借钱,专门负责向他催债的就是王二,温亭湛给黄莺儿写情诗,黄莺儿又被王二欺负,救人的却是温亭湛,接着两人双双失踪。

怪。

怪到家了。

林清问道:“你最后一次见温书,是什么时候?”

“是正月十九那日,约是巳初,他年后要春闱,却连买笔墨的钱都没了,奴将赎身银子都给了他。”

黄莺儿说到这顿了下,犹豫片刻,“奴觉得那日他似乎不是来寻奴的。”

“怎么说?”

“那日是绿言告诉奴温公子到了,可奴过去时,温公子站在房角处,似乎正在与人说话,但等奴走过去那边并没有人,奴便以为是看岔了。”

说到这黄莺儿眸子里噙满泪水,又被她轻轻擦掉,除了微红的眼眶,好似一切都不曾存在一般,“奴送温公子离去时,正好遇见王二,温公子为了保护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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