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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一副我懂的神情,就那表情,说没有什么鬼都不信,不过这种事也不是她能管的,总不能拉着李明霄玩赐婚吧。

再说,给这二人赐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

武章觉得这天好像有点聊不下去,他只得换个方式,“下官方才听人说,陛下正派人在找伯爷过去伴驾。”

这回换林清难受了,她为什么要跑到林子里散步,不就是想躲一躲么,平常倒是没事,但现在她身上多少有点不妥。

不过话已传到,不过去也就不好了。

林清往前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又看了武章一眼,就见他站在树下,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痴男怨女,管不了。

她走出林子,顺手拉了个宫人指路,很快就找到搭帐篷的地方。

放眼望去,帐篷比天上的云彩还要多,大大小小,东面一群,西面一堆,有些空地上甚至已经用木柴搭起了火堆。

下人们忙忙碌碌,主子们则三五成群的待在一起说话,这会能到的,除去家眷外,就没有低于四品官身的。

大家伙见林清过来,原本的高谈阔论瞬间变成了小声嘀咕,看林清的视线满是羡慕嫉妒。

明明大家伙都是四品,他们就只能在这跟同僚说话,人家却要去皇帝跟前陪驾,若是换个人,他们高低得上去挤兑一番,可对上林清,他们不敢。

朝堂上谁不知道这位是天禄司的下一任掌权者,脑子一抽上去找个麻烦,保不准人家转个身就把家给抄了。

林清全当没看见,直接走到御帐前,待通禀后,走了进去。

李明霄待得地方自然是这里最高最大最豪华的帐篷。

林清一进去就先感受到一股热气涌来,抬头一看,就见中央点着一个偌大的炭盆,炭盆前方摆着桌椅,李明霄就坐在那,四周又放了十来把圈椅。

最靠近皇帝的几把椅子,坐在上面的人皆是身着蟒袍,再往外则是身着绛紫官袍的之人,年岁最大的便是董太傅,最小的也已是知非之年。

他们身后又站着自家得意的嫡系子弟,这些人年岁最大的也就二十几岁,最小的与林清不相上下。

林清一到,众人噤声,年长的目光里要么是打量和盘算,要么便如那董太傅一般,恨不能将她除之后快。

年轻一辈的可就直白多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满满的傲慢和敌意。

林清只是眼神转了个圈,也就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了,说白了,就是权贵子弟看不上她一个孤儿出身的贱民,爬到他们头上罢了。

她连多个眼神都欠奉,上前对李明霄作揖。

李明霄笑着开口:“这是去哪了,方才吴德海出去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你。”

林清扬了扬手里的死兔子,“去林子里转了转,正巧遇见一只小东西。”

吴德海立马搬来一张圆椅放在皇帝的右手边。

李明霄向她招招手,“快来坐。”

这个位子让大家伙神情皆是一变。

如今待在这的,要么是如吴王那般的皇亲,要么是在大渊排名前几位的家族,官品最低的也在二品以上,他们带来的也是自家最受重视的嫡系子孙,可如今却让林清骑在了头上。

第140章

这里明明没有人说话, 气氛却是波云诡异,众人各自有各自的盘算。

说句实话,大渊就那么大,资源也就那么多, 皇家占大头, 剩下的各家分一分, 也就到头了,可要往里面塞个人, 那就是从他们手里抢饭碗。

更何况, 林清是个男人,男人就得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是一个新家族的诞生。

一个家族出现,就意味着被抢走的资源会更多,没有人愿意把已经装进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分给旁人。

他们不怕天禄司么?

当然怕啊, 可他们更怕家族破灭, 沦为贱民。

他们如吃人一般的目光或正面或侧视, 悉数落在林清身上, 若是换个人,顶着这些翻手云覆手雨的老家伙们, 如吃人一般的视线,只怕已经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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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霄仍旧笑着,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手掌已经被指甲刺破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林清,也真的想让林清走到他身边来。

心腹,他有, 属下,他亦不缺,但如林清这般能让他放下戒备,如兄如友般真心相待之人,世间唯林清一人。

今日今时,他便是将这份尊崇下面临的危机摆在了明面上,他是帝王,与他相交,便逃不得这些。

即便他能抵挡风浪,但更希望他的友人可以不惧风浪。

林清也没想到她会面临这种局面,那张椅子就放在李明霄的身边,只要她坐下,便代表着林家的崛起。

坐,干嘛不坐!

她要走进这些世家贵族之间,让他们怕她,惧她,光是提起她的名字就会胆战心惊。

林清挂上微笑往前走去,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直至那把椅子前,顺手将兔子交给吴德海,“也不知陛下喜欢什么口味,劳烦公公拿个主意。”

吴德海接过兔子,旁边有太监想要过来接手,被他不着痕迹的给推开了,“上次与伯爷吃饭,陛下一直对那道麻辣兔肉念念不忘呢。”

坐在皇帝左手边第二位之人气的在扶手上重重一拍,“吴德海,陛下的喜好也是你一奴才能够妄言的!”

林清抬眸扫了一眼那人,黎王李元英,跟康王是兄弟,都是李明霄的叔叔辈,五六十岁的年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为人也极为跋扈。

说白了,就是有点缺心眼,没看这一屋子人没一个出来说话的。

吴德海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是奴逾矩,请陛下责罚。”

李明霄原本看见林清过来坐下,心里满是喜悦,如今听了这话,面色微沉,“吴德海对朕一向尽心,何罪之有,依朕看,不该罚,倒是该赏,赐珍珠一斛,绢十匹。”

吴德海笑着领赏,站起身来,这才将手里的兔子交给一边的小太监,又拉到一边细细叮嘱一番,方才如斗胜的公鸡一般回到李明霄身后站好。

李元英气的冷哼一声,恨不得想给那刁奴几脚,可一对上李明霄的眼神,顿时像被戳破了胆,歇了心思。

他刚从东面矿场监工回来,至于怎么去的,还不是他的好大侄儿,那种苦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黎王这一退,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气氛暂时缓和了些,大家伙闲聊起来,然而张口闭口,不是国家大事,就是圣人的名言金句,间或有几个年轻人将自己写的文章背诵出来,让大家点评,最主要还是让皇帝点评。

林清只觉耳朵嗡嗡直响,好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飞,所以说她宁愿钻进大狱里刑讯逼供,也不爱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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