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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立刻去死,甚至觉得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可她不能,也不可以失去意识,这场战斗她必须赢。
嘴唇被她咬烂,鲜血的腥味蔓延整个口腔,沿着嘴角滴在地上化成一朵朵血花。铁木床柱飞屑溅在脸上,刺得慌,五个指甲盖都微微有了松动。
她想要转移疼痛可惜收效甚微。
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眼中开始出现白点,雾蒙蒙一片。
不,不可以。
她费力转头去看沈惊问,他还好没有醒,不然她这么狼狈,说不定又要被他笑话。
“我回不去了,呜呜……沈惊问,我回不去了。”
眼泪不要钱似的大滴大滴涌出,混在血里,又咸又腥。
为什么,为什么她回家的路那么长,那么远。
她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无助又可怜,乞求床上的人能够给她指引和帮助。
无奈他一动不动,宛如童话中的睡美人在等待救赎的王子。
一时间极致的悲痛和扼制不住的愤怒交加,占满陈忆容所有思绪,她声嘶力竭大喝道。
“给我,滚、出、来!”
猛地咬紧后槽牙,对脑子里的东西发出全力一击。
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圆形物体从她脑袋旁被生生拽出,是一面发光的镜子。
白镜一直在挣扎,陈忆容实在无余力控制,只好把它用力甩出去,撞上对面空白的墙壁。
它一碰到墙瞬间扩大成一个虚影,最后成了等人高的椭圆形,投射出熟悉的场景。
圣境。
十八面铜镜齐齐发光,对她同时发声。
【陈忆容,你好大胆,居然敢破坏圣境,你不想回家了?】
十八道重音威压极重,刺得她头皮发麻。
顶着巨大的威压,她仰天狂笑:“回家?骗子,你是最大的骗子!”
【陈忆容,只要你现在杀掉沈惊问,我还是可以把你送回去。】
归途骤然破空出现在她眼前,完好无损地悬浮在空中。
“你做不到。”
她冷言讽刺:“你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废物,你从来没有想过会把我送回去。”
【只要你杀掉他,你就能回去。】
“回不去的,回不去的!”
陈忆容崩溃大喊,怒吼响彻飞来峰。
泪已经流干,嗓音嘶哑。
她惨笑一声,目光涣散盯着十八面铜镜自嘲道:“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我是【大冤种】啊。”
【不,你听我说……啊!】
她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脸上的仇恨和绝望、愤怒和无助交错闪现,最后凝聚成一股骇人的力量。
拖延这么久,她终于恢复一丝力量,催动沈惊问送给她的摇光飞鱼玉坠中的剑意,出其不意朝镜中飞速掷去。
在玉坠飞入镜中的瞬间,画面中的十八面铜镜瞬间覆上三尺寒冰,墙上白镜也在一刹那碎成千万光点,渐渐消失在空中。
陈忆容体内最后一点精气神被抽干,缓缓向前倒下。
好痛,好累,好想回家。
在落地前,一双微凉的手及时接住她。
熟悉的风雪气息包裹住她全身,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听见令人安心的声音:“睡吧,接下来交给我。”
柔软的唇碰了她的额头一下,登时她紧绷的心弦一松,下一秒陷入黑暗。
陈忆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了很多个陈忆容,男的、女的……还有奇怪的?
“陈忆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底下跪着的陈忆容是个男人!
他迷茫中带着惊慌失措,张嘴一个劲大喊:“我不是陈忆容,不,我是陈忆容,我……这里是哪里?”
梦里的晏翠根本不理会他,眼神杀气腾腾示意两名执法弟子将这个男陈忆容拖下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天虚山范围,嘴里喃喃念叨:“什么鬼,我怎么忽然就来到这里了,唔……”
下一秒,他被一把银枪穿透心口。
是戚胜。
场景再度变换,又有一个陈忆容跪在大殿上。
“等等,不是我,这一定是个误会。”
这个女陈忆容似乎看过不少穿书小说,知道先周旋,可惜她没能认出秦璐的真面目,下场依旧是被赶出天虚山,然后同样被灭口。
跟沈惊问一样,“陈忆容”也在不断重复同一幕,只不过每次的陈忆容都不同。
“what the hell?”
这次是个讲英语的陈忆容,她后面还见到了日语、德语、阿拉伯语、法语等各种国家的陈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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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为什么这些外国人取中文名都叫陈忆容,她的名字虽然大众,但也大众不过张伟,李华吧。
他们在猝不及防的变故中都没来得及发挥自己汉语水平考试的巅峰,一紧张嘴里叽里呱啦的,统统被当成疯魔后的胡言乱语,结果无一例外都没有活过当天。
“汪汪汪……汪汪。”
哪个缺德鬼给狗取名叫陈忆容?后面还有叫这个名字的猫、牛、羊……最过分的有只孤寡青蛙也叫这个名字!
“叽哩咕……呱唧哇卡……”
这个陈忆容一直在手舞足蹈,他姿势很奇怪,甚至有点反人类。一个人的手怎么能软成那样,让她莫名想到触手怪。
……
等等,不会真的是外星人?
真是梦里也能涨知识。
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陈忆容”后,她终于等到自己。
“等等!”她气势汹汹站起来:“人证是什么,物证又是什么?”
原来当时她这么凶,真是兔子急了还咬人。
继而她开启系统,逃过一劫。
后来的一切如她经历的那样。
场景转到风雪门,闻静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那天夜里,闻静又说:“世界上或许会有很多个陈忆容。只有你,是我的陈忆容。”
浩瀚星河,在万千个已知或者未知的世界中,她穿越时空壁障,他等待万次轮回,终于相遇。
“容容,你总算醒了。”
艰难睁开眼,她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又干又痒,疼得厉害,说不出一个字。
“别急,先喝口茶。”沈惊问连忙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又隔空取来一杯茶,放在她嘴边。
陈忆容吨吨吨三两口喝完,温热的茶水灌下去,总算感觉好受些,她试着发声。
“你……”
沈惊问柔声问:“别说话,还想喝吗?”
摇摇头,她抓住沈惊问不让他离开。
他随手一扔,杯子放回原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陈忆容靠在沈惊问怀中,他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平静地说出他与系统,应该是圣境厮杀的一万个轮回。
“圣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自主意识,它明白要想脱离镜身只有拿到完整的世界本源。”
“可本源游离在世间无形无踪,它很难凝聚,直到乐正微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