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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生生抽出灵根,这种痛苦常人不能忍受,一般需要用梦魂丹帮助。

她留了一手,将梦魂丹的信息隐瞒下来,笃定沈惊问无法修成分身术,也不可能锁定她的本体。

沈惊问当时确实没有想过修炼,他只想找出分身术的弱点。

乐正微因为分身术让仙修们无从下手,根本没办法辨认她的本体在哪里,加上本体和分身之间可以随时传唤和瞬移,让她成为杀不死的存在。

她本人随心所欲,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凶残,但挡不住她手底下的人弑杀成性。

谢景渊一针见血总结:“所以乐正微管不住手底下的人,但是她的存在确实又让魔修们底气十足。”

闻静难得对他投来赞同的眼光。

前任女魔君气急败坏抽了一下谢景渊后背,没声好气道:“叫大哥,没大没小!”

谢景渊翻了个白眼。

实锤大哥没什么威慑力,管不住小弟。

“所以,你怎么知道闻静师兄是沈掌门的?”

听她的口气,似乎对掌门修成分身术也很诧异。

乐正微嗤笑一声:“我就没看过第二个人说话像没长开嘴巴似的,这说话的语气语调,跟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又哼了一声,刺激他:“脾气也一模一样,冷冰冰的,像又臭又硬的石头。难怪容容不喜欢你,喜欢里面那个,我看那个谢无妄嘴巴甜的很。”

闻静斜睨了乐正微一眼,她立马噤声。

现在打不过他咯,还是不要太放肆,小沈和以前一样太不禁逗了。

看他在乎陈忆容的样子,若是他知道容容早就跟那个谢无妄睡在一张床上了,岂不是醋死他。

想想就很刺激,等救出陈忆容后一定要不经意提起这件事。

谢景渊听后大为震撼,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不过如果闻静是沈惊问,那从谢无妄手里救出师姐不是小菜一碟。

他宁可师姐落入她师尊的手里,也不愿意她被谢无妄那个疯子困住。

“闻……掌门,”谢景渊知道闻静的真实身份后有些发憷,风雪门一战给他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但为了师姐他还是鼓起勇气请求:“掌门,我们要马上救师姐出来,谢无妄那个疯子对师姐,对师姐……”

谢景渊结结巴巴,半天没说清楚,似乎难以启齿。

“什么?”闻静眼神倏地泛起寒光,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谢景渊一咬牙,急吼吼道:“他给师姐戴了定身圈!”

闻静瞳孔微缩,下一秒,另一只手握拳用力锤上身边一颗木桶粗的铁木,树干震动两下后拦腰折断。

闻静全身抖得厉害,那是气急的征兆。但他垂眸不语,谢景渊心里急得上火却不敢催促。

乐正微困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她打了个哈欠:“赶紧动手啊,完事好收工睡觉。”

闻静冷冷抛出回答:“还不是时候。”

转身就走,留下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救人,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乌云放出即将变圆的明月,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

谢无妄完全抛弃了沈惊问的一切特征。

陈忆容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面正在杀鱼的男人,他动作生疏,脸上都是被冰纹鱼甩上的水渍和血渍。

他毫不在意,任由它们沾湿脸和衣裳。渐渐地,他开始掌握技巧,手起刀落迅速清理好一条,看见陈忆容时还抬头笑着对她招手。

眉开眼笑的,似乎在做什么快乐的事,看上去阳光极了。

如果他不是一手拿刀,一手举起没有头的鱼的话。

陈忆容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只王语茶,她完全想象不出高岭之花沈惊问走向厨房的样子。

闻静是最接近沈惊问气质的,冷淡疏离,对任何事情都缺乏同理心。

穆承钧与本尊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随心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少了几分拘束,可骨子里还是天虚山掌门。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做事有迹可循,尚在正常人范围内。

而谢无妄,心情,行为跟随机数一样,完全琢磨不透。

她回忆起与谢无妄相遇至今的点点滴滴,发现他与沈惊问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

首先他不用剑,用的是匕首。

其次他从未使用过无心剑诀,若不是她拥有系统和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风雪气息,连她也很难相信面前的谢无妄是沈惊问。

她不经意看见鱼血溅在白衣上,染上点点殷红,忽然想起那日把谢无妄从海边捞上来时那件暗红色的衣服。

他只穿白衣,哪里来的红色衣服。

联想到当时手中染上的血和被救回那日迷迷糊糊闻到令人难以接受的血腥味。

那不是红衣,是被血染透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憋在胸口:他这么弑杀残忍,难到只是为了用血去掩盖风雪气?

就像他说的,他不是沈惊问。

所以沈惊问的一丝一毫他都不要。

眼眶微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她不希望沈惊问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对他有过怨,怨恨他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感受,要强行剖开她的心,窥探她的秘密。

可也真的爱,他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而纯粹的爱。之前他再过分她也愿意忍让妥协。

他要演戏,她配合。

他要测试,她成全。

可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所以她走了。

就像在缠丝宗她曾对沉妙音说的:“天不遂人愿,何必强求,反成怨侣。”

她想多记得一点沈惊问的好,铭记他们相爱的时光而不是相互怨怼。

但是她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完全抛弃自我,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

“容容,快来,尝尝我做的鱼,不比那个谁做得差。”

谢无妄兴高采烈端上一盘无头鱼尸,卖相惨不忍睹。

她眨眨眼,压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挤出一个微笑。

然而在看到这盘鱼时,笑容逐渐消失。

她甚至在想,之所以要砍掉头,可能是因为鱼死不瞑目的样子太瘆人。

夹了一小筷子,在他殷切的目光下,视死如归地放进嘴里。

“呕……”

她刚一入口就侧头吐出来,难吃到她忍不住飙泪。

再爱也抵不住这口鱼,这一定是他新折磨她的方式。

谢无妄赶紧倒水喂她喝下去,又皱眉自己尝了一口。

“呸呸呸。”

他气得把那盘鱼扫下桌,吓得她还以为他又要发疯,赶紧思考怎么安抚他。

谁料他马上变换成委屈兮兮的模样,垂头丧脑地责怪自己:“我真没用,容容对不起,要不我重新做?”

陈忆容立刻拒绝:“……没事,我可以辟谷的。”

高岭之花真的不适合做人间烟火。

谢无妄好像真的很受打击,他一整个下午都恹恹地提不起劲。

他站在养鱼的水缸面前,幽幽看着仅剩的两条冰纹鱼,一动不动。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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