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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渗出的血。她体内的灵根正在迅速分解,灵力飞速消失,身体像枯萎的树,一片死气。

“你说的对,我从来不是正大光明之人。”戚夫人收敛笑容,面容阴鸷呵道:“传我命令,将天虚山一干人等通通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包围一万名弟子的几十万风雪门人冲过来,城楼上箭雨漫天而去。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挑起仙门内斗吗?”

陈忆容气急败坏,给戚夫人找到了一丝防御漏洞。

“陈忆容,你去死吧!”

戚夫人用积蓄的最后一点灵力猛地弹出毒针,陈忆容没料到她还有一搏之力,连忙用寸光挡下。

然而毒针还是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寸光离戚夫人的眉心仅余一寸。

“唔……”她嘴里呕出一口血,缓缓倒了下去,耳边戚夫人笑声张狂。

“去死,去死!”

一直注意战况的穆承钧眉头一紧,脱离大部队朝陈忆容奔来。

万全阵防御式还能抵挡片刻。

“你怎么了?”穆承钧声音很哑,他皱眉扶起陈忆容靠在自己肩上。

他敏锐地观察到脸上细痕,瞳孔一缩,指尖颤抖地抚上左脸伤口。

陈忆容想说话却大口大口吐血,她全身疼痛到抽搐,如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噬咬。

闻静当年,这么疼吗?

“我是不是要死了……”陈忆容颤颤巍巍抬起手:“咳……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重来。”

穆承钧连忙握紧她的手,语气十分镇定:“怎么会,你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陈忆容眼前发黑,她希望轮回符能让她快一点醒来,她想快一点见到大家,快一点见到沈惊问。

在不知不觉中,陈忆容已经把书中的人当做真正伙伴,早已投入感情。

戚夫人看着含情脉脉相拥的两人,嫉妒快要腐蚀掉她的心脏。

他们眼神中都有彼此,只有彼此。

她太懂那个眼神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心之所念之人却从来看不见她。

戚夫人体内灵力已全部消失,灵根也再无踪影,头发散落满脸尘埃,十分狼狈。

两行清泪从她眼里流出,模糊中她好像看见了沈惊问。

他一袭白衣,面无表情朝她走来,眼角下的泪痣更添一分无情。

原来是沈惊问刚刚从魔域回来,手上提着乐正微的头。

“你胜了。”彼时的她还未出嫁,一双眼里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可惜他眼中从来只有天虚山、只有仙道,或许那些未曾入过他的心。

她从未在他眸中读出任何情绪。

戚心怡看着沈惊问从她旁边走过,身上全是血腥味,她不觉得恶心反倒担忧地打量他全身。

莫不是受了伤?

她的眼神太明显,沈惊问停了下来,嘴唇轻开:“是我们胜了。”

说完快步进殿复命。

戚心怡一直注视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喃喃重复:“他说‘我们’。”

后来沈惊问拒绝了风雪门的联姻,那日她大哭一场,负气之下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然后她有了孩子。

戚心怡给他取名叫“戚胜”,只为纪念那一天属于“他们的胜利。”

体内生机不断流失,她看着面前男人的侧脸,情不自禁伸出手。

“沈……”

轻微呼唤被穆承钧捕捉,他缓缓转头。

冰冷、无心又无情。

多像沈惊问,连眼角下那抹朝思暮想的泪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是你吗……惊问。”

戚夫人眼前一片模糊,沈惊问与面前这张陌生的脸莫名重合了。

穆承钧抄起地上寸光,随手掷出,正中心口。

“聒噪。”

戚夫人身体一软,头垂了下去。

“答应我,带大家……平安回到天虚山,可以吗?”陈忆容眼睛已经睁不开,声音越来越小,穆承钧不得不俯身贴近她耳朵,温热气息敲打在鼓膜上,眼中冰川开始融化。

“我们都会平安回去。”穆承钧封住陈忆容全身经脉,让她别说话。

“不行,你要答应我。”她执著要他回答,她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

“好,我答应你。”穆承钧眼神宠溺,温柔地用手一遍遍拂过额前碎发。

“……”陈忆容安稳躺在穆承钧怀中。

另一边,以李玉真为阵眼的万全阵快要撑到极限,金翎青筋暴出,喊道:“怎么办,阵快要破了。”

李玉真抽空看了一眼远处依偎两人,咬了咬牙:“撑不住也要撑。”

“杀!”两遍力量悬殊怎么看都是困兽之斗。

“李师兄,金师兄,我们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疲惫不堪的众人纷纷抬头,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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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渊为首的大批天虚山弟子迅速奔来,反将风雪门包得密不透风。

“好!”李玉真大笑,“诸位同门,让我们痛快打一场。”

随即撤掉阵法,冲进敌人中。

“李师兄,陈师姐在哪里?”谢景渊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陈忆容的下落。

金翎努努嘴,“那边,不知道在干嘛,抱一起好久了。”

“好,我先过去。”谢景渊得知具体位置后冲出人群,向陈忆容处跑去。

只一眼。

他目眦欲裂,五内俱崩。

陈忆容躺在穆前辈怀里,胸口浑身是血,几乎……几乎没有起伏,穆前辈把脸贴得极近,低声跟她说些什么,可她并未睁眼。

就好像……

就好像已经……

他不敢说出那个字。

谢景渊眼睛瞪得很大,牙齿忍不住颤抖,泪水哗地一下连成一条线落在地上。

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无助、绝望席卷全身,整个人入坠冰窖。

陈师姐又一次……

又一次倒在他眼前。

为什么他不能再来的快一点。

为什么他不能再强大一点。

他发出哀嚎:“师姐……”

谢景渊上来就扑在陈忆容胸口痛哭,像一只失去了母亲庇护的幼兽。

穆承钧把目光移向面前这个陈忆容很在意的少年。

他对陈忆容倒也是情真意切。

“谢景渊。”

穆承钧叫他的名字没反应。

“谢景渊!”

这次他加重了语气。

谢景渊停顿了一下,鼻子还是一抽一抽地。

“穆前辈,陈师姐是否……是否……”他又哽咽起来,语不成声:“有什么,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穆承钧淡淡道:“那可太多了。”

“比如……”

“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师姐办到。”

穆承钧凉凉道:“比如她希望你赶紧起来,否则就要被你压死了。”

“哈?”谢景渊抬头一脸懵,眼泪鼻涕凝固在脸上。

*

陈忆容醒来入眼所见是一个很高的屋顶,跟她穿来时的很像。

不会吧,真的重来了。

她刚要起身,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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