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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过三,这是第四次。”他冷声道,“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房门毫无征兆地关上,廖雪鸣一时晃神,碗里的面汤撒了一圈。

他站在门外等了几分钟,确认陆炡不再出来后,端着餐盘回了自己的房间。

廖雪鸣蹲在茶几前瞅了那碗阳春面一会儿,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抄着给陆炡道歉的话,都是他从网上精心挑选的。

譬如正式诚恳版:对不起陆检察官,我对从前的不当言行深表歉意,请您原谅。

幽默化解版:我一定是被外星人控制了大脑,犯了不该犯的错误,陆检察官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甚至还有书面道歉版:尊敬的陆检察官,您好!空格空格,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我深感抱歉。空格空格,此致敬礼!

......

背了大半宿,一句都没用上。

纸被攥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想起临行前马主任给他下达的任务:要讨陆检察官的喜欢。

——到此讨好陆炡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廖雪鸣表示自己已经尽力,虽然结果早已预料,但是不能浪费粮食。

他将面条悉数捞净,只剩了两口面汤。

随后疲惫不堪地蜷缩在大床上,像只瘦弱的白猫,隆起根根肋骨。

此时他无比想念分别近三十个小时的朋友,想回到殡仪馆。

.....

蒙古国博格多猎场。

马蹄卷起草下湿润的泥土,一个白色的影子窜过消失在树下。

陆炡拉紧马的缰绳使其停下,跨步下马。黑色马丁靴踩过野花,停在了半米高的草丛边。

他蹲下身子,伸手拨开细长的叶茎,看清了弓着背、瞪着他的猎物。

是一只白色的长毛野猫,蓝色的眼睛,杂乱打绺的毛发,右后腿被血浸成暗红色。

它不停地朝面前的庞然大物哈气,露着尖锐的獠牙。

陆炡轻“啧”一声,将手里的猎枪扔在一旁。伸手去摸野猫的后腿,却被一口咬在胳膊上。

他皱起眉,没把猫甩开。另只手薅起了后脖颈,猫瞬间一动不动,张着四只粉色小爪。

十分钟后,纱布在猫腿上打了个漂亮的结,黄色的碘伏消毒液洇出一片。白猫抿着耳朵,瞳孔黑圆,猫视眈眈地瞪着人。

陆炡撸起深绿色的夹克袖子,两个牙齿印还渗着血。他将碘伏浇在伤口,侧头看向猫,评价:“没良心的。”

可惜猫不懂人的意图,又朝他哈气。

陆炡从马鞍包里掏出一个牛肉罐头,打开后倒了些矿泉水搅开,放在了猫的面前。

只见猫的粉色鼻子不停翕动,缓慢匍匐向前。在舔舐到一点牛肉后,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也忘记了人,猫吞猫咽起来。

陆炡勾了下嘴唇,食指轻轻敲了下猫头,低声说:“就这点儿能耐?”

牛肉太香,猫眼角流出泪。

陆炡用纸巾给它擦了擦泪痕,又放弃,自说自话:“擦不掉。”

傍晚狩猎仍在继续,一整天毫无收获的陆炡正遭受着父亲陆振云的批评。

旁边几个叔父轮番相劝,“小炡才十五岁,还是个小孩,急什么......”

陆振云恨铁不成钢,“都十五了算什么小孩?湛屏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独挡一面了——”

“大哥啊,也不想想有几个人能像湛屏?你对他要求太高了,要接受孩子的平庸......”

看似劝和,实则贬低。

陆炡置身事外,低头沉默着擦拭着猎枪。

阴着脸的陆振云忽然眯眼,看向远处,“陆炡,三点钟方向,二十米,举枪。”

“是,父亲。”

十五岁的陆炡服从地举枪,眯眼,瞄准,扳机的手指一僵。

是猫。

尾巴半翘,嘴边的毛沾着牛肉汤渍,伏着身子接近人,眼里没了戒备。

陆炡迟迟按不下扳机,惹恼了父亲:“开枪!”

肩上的枪柄沉了沉,他屏住呼吸,“砰”地一声,子弹嵌进旁边的树墩。

猫吓得炸起了尾巴毛,转身就跑。

在陆振云的训斥声中,陆炡轻吁一口气,手松开了枪。

——砰。

忽然一声枪响,有子弹从陆炡的脸颊旁飞过,带一缕出匣的硝烟味。

紧接着是动物高昂的惨叫,瞬间湮灭在燥热的风中。

马蹄声由远及近,二十五岁的陆湛屏穿着立领卡其色狩猎装,单手抓着缰绳骑马过来,手里的猎枪管烟雾未散,他对陆炡笑着说:“小炡,手不能软。”

陆炡喉结僵硬地攒动,哑声叫他:“小叔。”

蒙古国的猎童跑到打死的猎物旁,抓起举到空中朝一行人示意:“Myyp(猫)!”

“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们遗憾且嫌弃地摆手,“扔了扔了。”

众人围簇着陆湛屏回营地,准备享用今日捕获的珍馐。

只有陆炡还在原地,望着猎童手里的尸体。

白猫瘦长的身体晃荡着,血顺着后腿缠着的纱布滴下来。鲜血像是灌进陆炡的喉咙,粘稠得喘不过气。

......

陆炡醒了。

办公室泛黄的天花板由模糊到清晰,吊扇晃晃悠悠地转着,吹出闷热干燥的风。

他从沙发上坐起,伸手捋了把脸,满头是汗。

此时林景阳抱着文件推门而进,“陆检,你起了啊。”

陆炡眯起眼睛看向墙上的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他按了按眉心,摸过桌边的眼镜戴好,声音发哑:“怎么不叫醒我。”

“这段时间工作太累了,没什么事多休息一会也好。”林景阳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现在有事情了,检察长让我来喊你,有客人来了......”

一刻钟后,陆炡见到了林景阳口中所谓的客人。

棘水县前监狱长,以及他的妻子。内部有昨日深夜他们十六岁独子去世的消息,死因对外保密,因此二人胸前佩戴着白色菊花。

没作过多寒暄,检察长代替二人向陆炡阐明的来意。

他们听闻半个月前在处理边岭村案件中,陆炡借调了永安殡葬的入殓师。

监狱长夫妇想通过陆炡的关系,让他带那位遗体美容师来家中,替逝去的儿子入殓。

陆炡的视线隔着镜片扫过两人,干脆利落道:“容我拒绝。”

第9章 带你见朋友们

遭到拒绝,监狱长的脸色瞬间难看。

陆炡面不改色地作解释,“以二位的情况,找一位资深的入殓师不成问题。大费周章地通过关系找到我,除非令郎的离世另有隐情。”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监狱长夫人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小越的死亡鉴定书,陆检,请您过目。”

在陆炡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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