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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放羊的村民在村子西南角的沼气池中发现一具尸体,体型肥胖巨大,不像本村人。

当地警力十分有限,为了确认尸体信息,汇报给上级请求帮助。

此次廖雪鸣借调的目的地正是案发现场边岭村。

虽说借调法医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魏执岩去,点名要廖雪鸣的还是第一次。

马主任解释廖雪鸣没有职业证书,虽平时也辅助法医做些工作,但终究比不上专业人员。

检察署那边回话说只是法医助理,无需浪费资源。

事已至此,马主任只好答应,为此专门给廖雪鸣开了个会。

主任这次对廖雪鸣的要求不再是“不要惹麻烦”,而是更有难度的:要讨陆检察官喜欢。

翌日凌晨五点,天还未亮,廖雪鸣已经提着行李在胡同口等公车。

周遭很是寂静,橡胶鞋底摩擦过石子路面的脚步声尤为明显。他望向路右侧尽头,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

跛蹙的腿脚,廖雪鸣认出是魏执岩。

“......哥,你怎么来了?”

“手上的活刚整利索,正好顺路来送送你。”魏执岩从兜里掏出两个热乎的水煮蛋,“把早饭吃了。”

廖雪鸣剥着鸡蛋皮,问:“什么遗体这么急,得通宵解剖完?”

“最近天太热,尸体腹部已经绿了,拖不到第二天了。这几天你也轻松不了,听说死者已经在粪水里泡了三四天了。”

两人丝毫不介怀是早饭时间,廖雪鸣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我会努力工作的。”

魏执岩看着他的表情,问:“心情不错?”

“还好。”

他心情确实不错,因为那位检察官并没有向殡仪馆告发自己的罪行,因此也没有丢掉工作。

魏执岩沉默须臾,忽地问:“你去检察署那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廖雪鸣愣了愣,依旧选择隐瞒,而对方也没再追问。

前方亮起长长的车灯,照亮附着着湿气的路面。

接廖雪鸣的公车到了。

上车前,他又回头看了眼魏执岩。

平日严肃古板的脸多了几分和煦,魏执岩伸手替他拖了下沉重的背包,“放心,这几天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们’。”

廖雪鸣这才安心的坐回座位,隔着窗朝他挥挥手,搭载白色面包车沿着新修的柏油路向东驶去。

越往前走,天就越亮。

雨刷器刮了不知道多少层车玻璃上的黄土,终于赶在中午到了边岭村。

三四个小时的颠簸,廖雪鸣胃里翻江倒海,车刚停便跳下去蹲在路边,将吃进去的鸡蛋吐了个干净。

“廖老师,你没事吧?”

是林景阳的声音,检方和警方昨晚就到了。

廖雪鸣站起身,掏出兜里皱成一团的纸巾擦了擦嘴,“只是有点晕车。”

林景阳到警车的后备箱拿了瓶矿泉水给他,让他漱漱口先缓缓。

趁休息时间简单介绍了身边的法医和警官,也隐晦地提及这次工作环境不太理想。

平均温度二十九摄氏度,发现地点为沼气池,死亡一周左右,几个关键词无一不让工作人员头皮发麻。

林景阳下意识地捏紧口罩上的金属丝,不愿再回忆首次见到遗体时的场景。

倒是廖雪鸣没太大反应,默默地换好防护服,戴上护目镜。

安排好事情后,林景阳回去和当地警方交接。具体的工作事宜,由法医同廖雪鸣详细交代。

负责此次尸检的中年男性法医于海洋,任职于市检署。

他看廖雪鸣年纪不大,体型瘦削,皮肤白得病态,脖子里还有奇形怪状的文身。

不管同他讲什么,总是点头应着,好似没有脾气一般。问有没有不懂的地方,便说没有。问要不要再讲一遍,也说可以。

于海洋长吁一口气,认命地说:“走吧。”

廖雪鸣提着工具跟随法医穿过远远围观的村民,进入黄色警戒线拦住的现场。

沼气池周遭蝇虫满天,闻之欲呕,尸体已经被打捞出放置空地。

他一眼看到尸体不远处的陆炡,正戴着蓝色口罩和白色手套与面前的警察交谈,身边的林景阳做着笔录。

于海洋带着廖雪鸣过到他跟前,叫了声:“陆检。”

陆炡颔首,将案发现场交给法医,并不看身后的廖雪鸣一眼,就好像这个人不是他钦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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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岭村几乎每家都圈养山羊,是二十年前脱贫致富的成果。

为了集中处理动物排泄物,当地政府出资修建沼气池,也以解决燃料问题。

先前村民报案说沼气池中央飘着一个体型肥胖的尸体,而“肥胖”其实是尸体高度腐败后产生大量腐败气体,由此膨胀变大,出现“巨人观”现象。

尸体全身已成暗红色,眼球肿胀,五官外翻。腹部膨隆得像个巨大球体,似乎随时要爆开。

于海洋蹲下身,用手轻轻掰了一下死者的嘴唇,口腔中全是乌黑的液体。

他转过头对警戒线外的检方说:“受温度影响腐败得太厉害,得尽快尸检。”

陆炡应允,让林景阳去联系距离这里最近的解剖室或殓房。

幸好近期高温,尸体腐败得比较快,没有产生蛆虫。但全身比较光滑,又附着着粪水,搬运起来颇有难度。

于海洋招呼了声身后的警察,“同志,受累帮忙抬一下胳膊——”

对方还未行动便被陆炡制止,他看了廖雪鸣一眼,说:“给你请了法医助理。”

于海洋心想他还好意思说,空降的这是什么人?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他为难道:“陆检,晚期尸体搬运不当会严重影响尸检效率。”

而对方依旧坚持,“让他来。”

陆炡的口吻不容置喙,法医也无可奈何。搬运前多次嘱咐廖雪鸣要千万小心,注意尸体的脱皮样改变。

廖雪鸣熟稔地抓住尸体的双臂,动作利落地将其抬到担架上。

由此于海洋悬着的心也放下,笑着说:“也是,要论起来你接手过的遗体可不一定比我少。”

因抬运过程中遗体受到牵动,难免影响到皮肤表面的腐败水气泡。只听“啪啪”的声响,两个大水泡爆开,乌色的液体飞溅而出。

廖雪鸣反应迅速地扭过头,还是没能避开液体溅在护目镜、口罩,以及露在外的皮肤。

目睹这一切的林景阳早已龇牙咧嘴,轻声询问:“......廖老师,你还好吧?”

廖雪鸣轻蹙眉头,停下了脚步。因为液体糊住护目镜片,看不清周遭的状况。

以为旁边人是林景阳,他出声询问:“能麻烦帮我擦一下镜片吗,谢谢。”

等待两秒,听见包装纸撕开的声音。

湿纸巾将眼前的世界勉强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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