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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可以一口将他们两人吞下。心脏像灌了铅,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重的痛感,却比疼更难熬。

“你...”Brian屏住眼泪,深吸一口气,才说完整,“你气我对吗?气我给我们的时间定下十年,你觉得是我...是我要离婚。是我...是我...”

是我要离开你。

很多断掉的情绪被重新连接起来,Brian眼里那点莹绿色的光快要消失了。

“可你明知道我...我改了的。”

——我爱你了。

过去的种种在脑中闪现,心脏却像被冻住一样,连眼泪都流得慢吞吞的。

他从没有求过谁。

他不止一次祈求林苟回应自己的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直到林苟提到在东翼,自己在假契约上写的期限。

不只是简单的几个单词,Brian手里握着的权力的笔。

彼时林苟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便以自己为刀,劈开自由的道路。

“Brian,这个世界不是你说开始就开始,说暂停就暂停。”

自由之刃同样劈向Brian,他们在14年后一起品尝了噬心之痛。

“你没有说过,是我...我没有...你...”

再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Brian泣不成声,紧紧攥着林苟衣摆。明明哭的大脑缺氧,不住颤抖的身体却倔强的不愿意眼前的男人靠近。

像那年圣诞节,母亲来贝加拿走父亲的遗物那晚一样。

尊贵的庄园主哪里懂流浪者对自由的渴望,他哭的快喘不过气。

林苟扣住他的手腕,把脆弱的,倔强的小鹰往怀里带,抹掉他脸颊的泪水,尝试跟他讲道理:“你不能要求我一边爱你,一边做那只签下无数放弃权益协议的笔,这不公平。”

“如果那时候我只要求你留下来呢?”Brian从林苟怀里仰起头,“没有期限,要你一辈子都留在贝加,你会答应吗?”

死里逃生小林苟没有上帝视角,他的未来如厚重的迷雾。

十年很长,庄园太大。

有很多人,很多阴雨。

“我不知道。”林苟如实的说。

戒指从指根离开,Brian下意识挣脱。

并非要把戒指拿回来。

林苟只是调整了一下位置,又推回去。

尺寸完美贴合Brian的无名指。

林苟注视了一会,抬眼对Brian说:“除了把那笔钱给你,我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Brian,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儿。”

无法体会林苟说这话的心情,Brian想说点什么,说点什么都好,只要能立刻能让他眼里的黑洞被填满。

Brian的指腹描摹着林苟浓黑的眉眼,从眉心到眼睫,从鼻梁到嘴唇。

“跟我回去吧。”Brian哑声说,“你的答案不在中国。”

“我要自己去找,必须要我自己去找,这样对你才算公平。”林苟捉住他的手指亲了亲,眼光跳动,似有悲伤和迷茫,也有笑意。

——“或许一切都要重新来。”

去他妈的公平,Brian抱紧他,无声的呐喊—就让他来爱他吧,慈爱的父神,让他用全部的自己填满他眼里的迷惘。

林苟埋进Brian的肩窝,喃喃道:“或许找不到。”

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Brian心里升起一股不言而喻的心酸,好像他依然抱着那个刚从集装箱里走出来的流浪小孩儿。

“会找到的。”Brian贴了贴林苟的耳廓,在上面郑重的一吻,布雷奇先生的话一语千金,无所不能。

他用力抱紧林苟,一字一句:“一定会找到。”

...

今晚没有月光,一室黑暗。

Brian睡在大床一侧,躺了很久,被子里还是冷的。

脑袋被塞满了,根本睡不着,索性开始说话。

“你的戒指是给我买的。”他忍不住勾起唇:“离婚后买我的尺寸的戒指,林苟,你爱我。”

林苟躺在外间的沙发上,抬手遮住眉骨,声音疲惫:“是的,戒指是给你的,钱也是。”

“陶陶送威廉一间房子,是担心他有一天会一无所有。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林苟侧过身,望向里间,“我向上帝祈祷,我坚信你会拥有全世界。离开贝加前,我从梦里突然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笔钱是我仅有的,我想留在那里。”

“我知道了,那笔钱像你奶奶给你船票对吗?”

林苟想了很久,Brian没有催他,静静等他,仿佛这一晚他们的时间无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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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林苟说:“也许是的。”

“你就是爱我。”Brian下了定义。

关于Brian想要的答案,不费力的暴露在两人中间,亦被林苟承认。

但Brian还是感觉难过。

林苟不是不爱他,林苟只是找不到自己。

他会找到的,一定能找到。

他们似乎回到了命运选择的起点,兜兜转转,从少年到成熟。

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很多问题依然存在。

这一切并非罗曼蒂克的场面,Brian把手伸进被子里,抱住自己。

黎明前,咔哒声像细线,拽了一下Brian的意识。

眼眶很热。

他攥紧了被子,睫毛像风中的蒲公英。

林苟在周四的清晨,离开了。

——

经济峰会进展的很顺利。

不少人来跟Brian交谈,但都默契的没有提上周的飞机事故,以及他这几天被迫留在香港的事情。

他穿一身米白色的套装,胸口戴一枚祖母绿镶红宝石的胸针,主石耀眼缀几条串珠,顶部连接一只镶钻的鹰。

金发,绿眸,一身艳色被非凡的气质衬的刚好。

与某天晚上全副武装一身黑,吃路边摊的外籍游客,截然不同。

帕特里克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手搭在穿黑色西装的陶家舶的小臂说,在某个角落说悄悄话。

“我不坐你的飞机了,下午我先过关见一见林苟,直接从南番飞英国。”

陶家舶说完,瞥了一眼远处被人群簇拥着,谈笑风生的Brian。

林苟好不容易从英国逃回来,又被这个种族主义的英国猪关在香港的酒店里。

他都搞不定的事情要林苟帮什么...都离婚了。

“林苟肯定又吃亏了。”陶家舶恨恨的说,同时挖了面前的棕熊一眼。

帕特里克顺着陶家舶的目光看去,沉声道:“未必,Brian状态也不对劲。”

“他不是很自在吗?下午就起飞滚回英国了。”

帕特里克转了转手里的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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