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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进冷水中。

勉强压抑异样,林苟迅速安排了技术主管和吴杰齐出发。

对外只说他身体突然抱恙,被告知禁止入境的事情只有吴杰齐知道。

吴杰齐问:“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林苟问吴杰齐要了根烟,声音随着灰色烟雾缓缓吐出,“欠了一笔钱,还不少。”

问清数,确实不少。

但吴杰齐是个富二代。

常说,不怕富二代吃喝玩乐买表买车,就怕他们心血来潮去创业。

吴爸爸听说儿子要搞什么人工智能机械项目,吓得立刻动身,要亲自见儿子合伙人。

只用了一顿饭的工夫,老吴总笑容满面,十分满意,大手一挥说公司的启动资金他再追加200万。

上车前拍拍林苟的肩膀,说:“吴杰齐要是干不出明白,这辈子也就废这儿来,你到时候来东北,来叔叔的公司帮我。”

林苟瞥一眼吴杰齐。

吴杰齐早已习惯被老爷组怼,在一旁翻白眼,林苟笑着把吴爸爸送上车,学着北方口音说:“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一定去投奔叔叔,我喜欢纬度高的城市,凉快。”

多亏了靠谱的合伙人,吴杰齐在南番扎下来。

不过借钱给林苟还债的事情,被拒绝了。

吴杰齐不明白:“欠我的总比欠外人好吧?别拖了,再惹上什么国际官司,律师费可贵!”

林苟很肯定,说不至于。

这在吴杰齐眼里十分奇怪,好像林苟很了解债主,又有点诡异信任对方。

另一方面,以林苟一是一的性格,肯定是赚了多少赶紧还多少。

可他好像不太急,对方也不来催,就这么每个月每个月的,一点点还,挤牙膏似的。

八万英镑,三年间,林苟还了三万多,每个月数额不定,打进一个英国账户。

除了银行自动设置的到账成功的邮件,这笔钱活像笔无主的债。

可就在三天前,账户出了问题。

为此林苟特意去了趟银行,银行说钱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账户出了什么问题,不接收。

搜索几家和那个人有关的大集团,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其中两家的股价甚至年内创下新高。

社交媒体自然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林苟只找到一份布雷奇家族的某个赞助亚洲孤儿的基金会公告,熟悉的雄鹰印章。

第二天,他给Doris发了一封邮件,对方回复得很快,内容却很生硬:【无可奉告】

昏黄的屏幕光线笼罩住林苟,把他的脊背轮廓拉得很长,边缘模糊在沉寂的空气里。

林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多花费了些时间才在收件人地址里输入一个联络地址。

【尊敬的布雷奇先生,您的银行账户出现故障,可否让秘书告知相关信息。】

署名是林苟的拼音。

按下发送键,他忍不住想Brian可能回复的内容。

冷漠的-以后不要再打钱了。

傲慢的-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收件箱里很快+1,【您的邮件已被退回。】

早在被禁止入境时,林苟就已做了各方面的准备。

汇款中断,邮件退回,一件一件昭示着Brian想跟林苟彻底斩断的决心。

黑色的英文字母在屏幕上飞舞着,画出两条线,一条五彩斑斓的,往前,一条黑色的,落后。

这笔钱拖了太久,被两个洋流浸泡了咸湿的海水,太重。

要尽快还清。

林苟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啤酒,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液体顺着嘴角划进锁骨,淌过胸膛。

他反手拽着后颈领口,往前一拽,脱了衣服走进淋浴间。

冰凉的水流顺着头发流向强健的背脊,林苟在淋浴间里待了很久,玻璃上始终没有一丝雾气。

——

11月的新加坡依然炎热潮湿,一场短暂的降雨过后,林苟和同事一起去客户公司。

在被英国殖民的一百多年里,新加坡被烙上很深的英式色彩。经过圣安德烈大教堂以后,道路严重堵塞,两人便下了车。

女同事约了朋友吃饭,两人分道扬镳约定明天机场集合的时间。

林苟不着急回酒店,从教堂出来,远远看到高级酒店前停了好几辆轿车,车辆周围围满了保镖,酒店经理出来迎接。

车里走下一位年轻的男人,在一众黑色西装里穿着一套显眼又华贵的绛红色西装,金色头发耀眼,他迈昂首扩步,径直走入簇拥圈。

仅匆匆一秒的侧脸闪过,林苟只觉得Brian比以前瘦了。

当晚手机推送了新加坡盛名的经济会议,林苟翻到底,没能从任何一张照片里看到他。

新加坡是座不夜城,凌晨,林苟靠在阳台门给修利发邮件。

在征求了对方同意后,用很久不用的邮箱给常用联系人发了一封邮件。

【尊敬的布雷奇先生,您的银行账户出现故障,请让秘书联系我。】

署名是Golden,没有姓氏。

硬是等了5分钟没有收到退回提示,林苟才确定对方收到了这封邮件。

他握着手机靠在阳台吹风,夜晚湿乎乎的,带着热气。

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人的侧影。

依然张扬,依旧尊贵,随着时间的行进,他们终究回到各自的位置。

——

春节,他跟吴杰齐回了一趟东北。

今年公司赚了钱,每个人放假前都笑容满脸,吴杰齐怎么着都不能让林苟一个人在出租房里过年,生拉硬拽给拽上飞机。

吴杰齐和发小出去,林苟陪吴妈妈做饭。

“小林,你来之前去看你奶奶了没。”

林苟说看了,吴妈妈叹口气,“你这孩子真叫人心疼。”面团在盆里发酵,吴妈妈低声问:“这几年你梦到过她吗?”

林苟摇摇头。

三年前,林苟抱着空坛子原地坐下,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声音懒洋洋地说:“奶奶,在英国那几年您有没有看见他?您什么话都没给我留下...”

林苟轻而低地诉说,温柔舒缓,他眺望海平面,眼神迷茫:“他是个不需要怜悯的人,可我还是会心疼,这叫什么?您能不能告诉我。”

也许奶奶也不知道他的问题,所以没有入梦来。

除夕夜吴家来了很多亲戚,三桌人,热热闹闹的。

林苟陪小孩们在院子里玩了会儿,进了屋,习惯性把窗户关上,吴妈妈:“小林,别关窗,屋里热着呢。”

吴杰齐的小姑说:“小林这是会疼人,怕我们几个人在窗边聊天,吹着风了。”

她看了看林苟,一件挺括的白衬衫,领口平整地贴着脖颈,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手腕上只有一只电子手表。

虽说是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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