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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晏今时就看到许漫溪站在人群里,开心地朝他挥挥手。
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很凶,非自由活动时间不允许他们乱动,晏今时没点头。
得不到他的回应,许漫溪有点失落地垂下了手,眼巴巴地望了他半分多钟,最终还是乖乖地遵照老师的指令,在队伍里站好。
每节课都要跑圈,晏今时在队伍前头领跑,许漫溪在自己班的人堆里站得笔直笔直的,偷偷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相比起四年级,一年级的体育课更像是室外活动课,做完准备活动就解散了,让他们自己去找娱乐器材玩。
大家有的去滑滑梯,有的伸手想要挂上单杠,有的在玩跷跷板,许漫溪对着一通花花绿绿的娱乐设施发了会愣,最后坐在了秋千上,隔一会就往晏今时的方向看一眼。
“漫溪,我来帮你推秋千!”
女孩子小小一只,力气却很大,许漫溪紧紧抓着秋千两端的绳子,感觉上学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好。
虽然交到了新朋友,可是哥哥好像来了学校就不太想搭理他,不像在家里那样,无论他提出多幼稚多天真的问题,晏今时都会逐一回答,即使回答完了通常还会加上一句淡淡的“笨”。
他不觉得笨有什么不好的,世界上就是有人像哥哥那样聪明,也有人像他一样笨,要是人人都聪明,人人都考一百分,那一百分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更何况晏今时嘴上说着他笨,又从没有因为他的笨而对他不耐烦过,不像晏成山叔叔,一看到他吃饭掉落米粒就皱眉头,要不是有妈妈在,叔叔肯定要骂他的。他很怕叔叔。
妈妈不是他原来的妈妈,是新妈妈,叫赵予玫。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会写,可是他会写赵予玫的名字,因为笔画很少。
他喜欢新妈妈,也喜欢哥哥,新妈妈同样很喜欢他,哥哥......哥哥本来应该是喜欢他的,是因为学校里的人太多了,哥哥又那么聪明,所以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有个这么笨的弟弟吗?
许漫溪有点伤心,他也想变得聪明一点,但是学习好难啊,特别是数学课,他明明有努力想要听进去,结果老师说着说着他就想打哈欠,赶紧掐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清醒点。
要是他再聪明点,能像哥哥那样连思考都不用就写下数学题的答案,哥哥会更喜欢他一点吗?
秋千太高了,许漫溪被晃得头晕,抓着绳子迎风喊,“可以了,我不坐了,我要下来!”
女孩想帮他停住秋千,但抓了两三次都没抓住绳子,许漫溪闭上眼睛,眩晕感无限放大,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点想哭。
可是不能哭,因为他原来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要是他动不动就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流眼泪,可能会显得很惹人嫌。
下一秒秋千就稳稳地停住了,许漫溪睁开眼,晏今时站在秋千旁,抓着绳子望着他,“不下来吗?”
他下了地,很想扑进哥哥怀里蹭一下,又怕对方会不高兴,只能站在原地说,“谢谢哥哥。”
听话、有礼貌的小孩总比随便发脾气的小孩要更讨人喜欢吧,许漫溪蔫蔫地转着小脑袋瓜。
晏今时的掌心贴上了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旁边的小朋友们都在看,许漫溪拖着晏今时的衣摆,把哥哥带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这才开口问,“哥哥,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上学的我?”
有时候晏今时自己都觉得神奇,是因为他脑子太好使了,还是他自带一套外星语翻译系统,明明许漫溪的话经常前言不搭后语的,他却总能一下子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对许漫溪说不上喜欢,只觉得就像养了仓鼠,就得对仓鼠的饮食起居和健康状态负责一样,既然许漫溪来到了他们家,他就应当也替赵予玫分担一部分照顾许漫溪的义务。
当然,也说不上不喜欢。许漫溪在小孩里面已经算乖的了,既不会无缘无故地大吵大闹,也不会随便对人发脾气。
虽然对他有点黏过头了,但考虑到对方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这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没有不喜欢。”他看着因为误会而整只狗都蔫下去的许漫溪,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好笑,又连忙在真的笑出来前敛住笑意,“我们的体育老师很凶,我要是和你打招呼,就要挨训了。”
“可是,你让我一天只能找你两次......”
“因为你每个课间都爬上爬下的,会很累的,到时累得上课都睡着了,你也得挨训。”
许漫溪不说话了,像在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晏今时也不急,就等着对方慢慢想清楚。
过了十几秒,笨狗的双眼又亮了起来,“那哥哥,你喜欢我吗?我最喜欢你了,还有妈妈,还有我原来的爸爸妈妈,还有邻居家的小兔子,还有......”
当“最”字后面跟了那么多的宾语,这个最也没什么说服力可言了。然而要是他说不喜欢,笨狗又该伤心了。
“嗯。”晏今时最终挑了一个单字来应答。
笨狗左看看右看看,一把扑进他怀里,恢复了眉飞色舞的神采,“哥哥,那我们就是互相喜欢了!”
他没搂住对方,也没推开,就这样由着许漫溪在他胸口依恋地蹭蹭,没告诉笨狗“互相喜欢”这种说法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听着让人啼笑皆非。
算了,一个没几分诚意的“嗯”字就能换来短暂的清净和笨狗一整个下午的傻乐,那也行吧。
结果,古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许漫溪乐极生悲,在跑去和新朋友们踢皮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那片空地有不少碎石,他的膝盖被尖锐的石块扎出了血。
校长恰好经过,以至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挨了校长一通训,说自由活动时间也不知道多留意一下每个孩子的情况,还闹出这种事来,万幸扎到的只是膝盖,要是扎到了眼睛那该怎么办?
在体育老师的脑袋越垂越低,快要埋进土里之前,许漫溪被快步赶来的晏今时带去了医务室。
膝盖上的伤口实在是很疼,许漫溪泪汪汪地抓住晏今时的手,“哥哥,我膝盖好疼。”
这种时候对笨狗说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要跑去那种地方踢皮球,这才摔得这么惨一类的话也没有效用,晏今时相信对方疼过一次就会长记性了,没有再严厉教训的必要。
“校医给你搽了药,就会好点了。”
校医是个温柔的女老师,说话轻声细语的,上药的动作也已经放得很轻了,然而许漫溪还是抓紧了晏今时的手,时不时发出一声可怜兮兮的悲鸣。
等上完药,晏今时的手都被对方抓得充血了。
搽了药还得贴纱布,他没有抽出手,等校医帮许漫溪处理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