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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恻恻地像道鬼魂。

魏予筝更怕的是自己一转头，尹封就不见了，那样他就没办法跟刘伏苓交代。

上了二楼，魏奶奶和刘伏苓正在门口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小孩儿的生日，发现两个人是同一月份出生，前后差不了几天。

“那太好了，他俩可以一块过生日。”

谁要和他一块过生日！

魏予筝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从灵魂到肉体都发出抗拒！

可站在魏奶奶身边，他还是乖乖一只缩在棉服，把往下撇的嘴巴往衣领里面藏。

两个人差不多的身高，尹封站在他对面，轻易看到男孩委屈蹙起的眉，皱得像一条毛毛虫。

这条毛毛虫不想和自己一起过生日。

尹封拉了下他妈的衣摆，刘伏苓低下头，看到自己儿子小幅度摆了下头。

女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地看向魏奶奶。

老人家倒是慈祥，爽朗地笑了两声，“尹封不愿意啊？那就算啦。”

魏予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仿佛尹封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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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尹封无法理解。

为什么只允许他讨厌我，却不允许我拒绝他？

*

那一年他们没有一起过生日，分别过了不同的两个生日。

刘伏苓邀请魏予筝到家里面做客，一起吃生日蛋糕，魏予筝去了，先说谢谢阿姨，然后对着尹封说，祝你生日快乐。

过了几天他主动去敲尹封家的门，把自己的那份生日蛋糕送出去。

第二年尹封直言自己不喜欢吃蛋糕，主要是不想在一周之内吃到两份蛋糕。

刘伏苓一拍手，“那你去和小筝说，干脆你们一起过好不好？”

十二岁的生日是他们一起过的，刘伏苓带两个小孩下馆子，提前预定了冰激凌蛋糕，魏予筝吃得打哆嗦，还在往嘴里塞蛋糕。

尹封好奇，也跟着分了一块，甜腻的巧克力包裹着软软的蛋糕胚，吃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魏予筝在他耳边小小声讲：“这蛋糕好贵，你再吃一块不然浪费了。”

十三岁买了一个正常尺寸的水果蛋糕，魏予筝一遍遍向尹封确认：“你真的不吃吗？这个可好吃了，你不吃我都吃完了，你确定吗？你不要后悔，我是绝对不会分给你的！”

最后他还是把蛋糕分给尹封了，自己吃掉水果的那部分，把奶油留下了。

尹封淡淡瞥向魏予筝，可魏予筝早就不怕他了，嬉皮笑脸地蹭过来，用肩膀撞尹封，“浪费是可耻的啊哥哥！”

十四十五岁的生日也是一样的，两个人隔一年会换一次生日，前一年过尹封的，下一年就过魏予筝的。

没人发出异议，没人再想过不同的两个生日。

十六岁那年，赵景天发出不一样的声音，问两个人：“这样你俩岂不是很亏？那生日礼物呢，也同一天送对方吗？”

“没有。”

“……什么？”赵景天没能理解。

“没有生日礼物。”尹封说。

他们从来不送彼此礼物，有什么必要呢？

他们连生日蛋糕都是同一个，在同一个蛋糕上插相同的岁数，许愿时关同一盏灯，在同样的烛火下双手交握，每一年都分给对方一个愿望。

这难道还不够吗？

这在赵景天看来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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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放学后的教室里空荡荡，操场和走廊依旧热闹，踢球声和脚步摩擦地板的声音逐一响起。

“你就没想过朝尹封要个礼物啥的？或者送他点什么？”

“额……送什么？”魏予筝一时想不到能送尹封什么，两个人一直在一块，对方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可以用自己的，或者反过来。

“有我难道还不够吗？”

他开玩笑，自己哈哈笑两声发现没人跟他一起笑，收声后，朝着尹封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尹封摇头。

魏予筝一摊手，“看嘛！是他不想要，可不是我不给啊！”

“……搞不懂你俩，随便吧。”赵景天彻底无语。

那之后没人再提起这件事，直到上大学的第一年，云瑶得知两人生日都是一起过，也发出同样的疑问。

“你俩怎么不干脆一起结婚？”

那时候魏予筝还把尹封当做铁打的直男看，伸出食指摇摇晃晃，十分严谨地说道：“哎那可不行，我喜欢男的，结不了婚。”

不止其他人不明白，魏予筝也同样不能明白。

礼物是送给朋友的，他和尹封还分什么你我呢。

两个人过同一个生日，蛋糕分给对方一半，愿望也分出去一半。

这还不够吗？

做人不能太贪心，要见好就收啊！

于是今年这场生日，魏予筝依旧没有准备礼物，这很平常好不好？

前十二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一年突然出现？

结果他就被尹封背刺了。

*

元旦假期十分短暂仓促地结束了，回到北市后，魏予筝每天按部就班，家和学校三点成一线。

两个星期后，就是他和尹封的生日。

两个人的生日场，在朋友的见证下，尹封掏出一枚戒指来，跟魏予筝说生日快乐。

魏予筝人都傻了，看看周围，云瑶和赵景天完全不惊讶，肖凯倒是很吃惊，一边鼓掌一边朝自己旁边俩人确认：“这是在求婚吗？”

魏予筝脑袋嗡得一声，脸瞬间红个彻底，知道肖凯完全是在瞎说，他缓了半天才问：

“……这是生日礼物吗？”

尹封点头。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靠！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

他心脏嘭嘭乱跳，慌乱无比。

做人不能太贪心，可架不住尹封硬要给啊！

“不需要准备。”尹封握住他的手，将那枚戒指戴上无名指，自己手上早就有了一枚，和魏予筝同样的款式。

魏予筝看到了，眼眶瞬间热起来，指节绷紧，却没有蜷缩，老老实实让尹封给他戴戒指。

“你把自己送给我，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

尹封说。

肖凯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由衷送上祝福。

云瑶同样讶然地挑眉，扭头就问：“谁教他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太肉麻了谁来管管这俩人？”赵景天受不了，佯装要往门外走。

但戒指是尹封拉他一块去挑的，就在圣诞节当天，两个人开车兜了大半个城市，就为了找一枚适合的戒指。

最后还是选择了定制，赶在生日前取回来。

“魏予筝，我喜欢你。”尹封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许下生日愿望，“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魏予筝又一次心动了。

面对尹封他还是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