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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冥王学着招魂山中那位‘谢悼’的语气,开始阴阳怪气:“可以吗遥遥?可以吗遥遥可以吗可以吗?”
谢悼的神色看上去无异, 只是那缠绕在他身上的地府锁链越束越紧,那锁链由黑逐渐变为赤红,似乎是再用尽天神之力镇压着恶种的异动。
锁链深深嵌进谢悼的胳膊里,勒出血痕,血珠顺着锁链淌下。
冥王看他一眼,拍掉衣袍上沾着的瓜子皮,然后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似乎是担心他万一暴动起来伤到自己。
招魂山内,南遥看着眼前的‘谢悼’,微微低下头,双颊泛红。她咬着下唇,思虑再三,然后轻声说道:“可以。”
地下人界爆发出统一的惊呼——“哇哦!”
咔嚓咔嚓。
束缚在谢悼身上的锁链出现了些许裂纹。
冥王好似无意一般扫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南遥也很无奈。
主要是恶鬼禁地的鬼王们都还是蛮敬业的,明明可以一口将人吃掉,还要非常专业地维护自己的人设。
既然这样,自己这个临时演员也应该敬业一点陪他继续演下去。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正面好像打不过他。
招魂山里那位‘谢悼’听到这话,然后看着眼前南遥羞赧的表情,稍稍一阵然后在心底嘲了句:如此就容易上当,也不知道自己那两位不成器的分体是怎么被她收拾成这样的。
不过也好,招魂山许久无人踏足,他早就盯上这位模样灵动的小丫头许久,虽遗憾得借他人皮相,不过归根结底也算一件美事。
于是他伸出手,握住南遥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胸前探去。
“等一下。”南遥将手抽了回来,她的语气带着些小女儿般的娇羞,“我娘说双修一事事关重大,得在僻静而不被打扰的屋内,否则容易前功尽弃。”
这是她编的。
南遇晴女士从来不会对南遥说这些,她一般都会装出比较正经且清心寡欲的样子。但是南遥已经多次发现南遇晴女士书房中的《修仙指南》打开以后其实是《合欢宗秘史之插画版》。
‘谢悼’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双修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有仪式感,难道说这是这些修士近几年搞出来的名堂?但这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哪里来的小屋子?
于是这位鬼王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遥遥,我已经鬼火攻心——”
“怎么会这样?谢悼大哥你不是曾经对我说过,一定会将我娘当做你娘,我娘的话当做你娘的话,我娘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南遥落泪,捂着脸抽泣起来:“果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娘说得对,男人都是善变的。曾经把酒言欢的过往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最后还是会相看两厌。这让我想到兰因絮果,这个典故还得从头说起——”
鬼王一个脑袋七个大。
他发现这南遥一旦叨叨起来没人可以打断,才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从什么杏花微雨讲到了熹妃回宫。
本着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的缘故,鬼王妥协,他重新背起南遥:“既然这样,我带你去找屋子。”
南遥说:“好,你走慢点。”然后偷偷引燃了许多张符咒给那几位挂件传递讯息。
‘谢悼’从没有遇到过这么难伺候的女人。
半柱香后,他找到一间小屋子。
南遥摇了摇头:“不行,这屋子采光不好,我娘说这样很晦气。”
一炷香后,他找到一件南北通透的小屋子。
南遥叹了口气:“不行,窗户太大了,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找到一间温度适宜窗户大小合适格局方正的小屋子。
南遥刚准备说话,‘谢悼’便开口:“遥遥,你想好再说。”
……再演下去这鬼得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南遥红着眼眶,十分感动地说:“很好,这间屋子很不错。”
鬼王:终于可以来。
鬼气:终于可以双修了。
鬼王高兴地开始脱衣服,结果腰带还没解开,就听见南遥轻轻叹息一声。
他顿时浑身紧绷。
难道说,她娘又要开始发言了。
果不其然,南遥一副怅然若失地语气说道:“我娘说,双修时不宜点灯。我倒无所谓,主要是你身体弱,我担心……万一烛火让你分神,让你被反噬该如何是好?”
‘谢悼’乖乖熄灯。
南遥:“我娘说双修得把眼睛遮住,这样才能全神贯注。”
‘谢悼’乖乖遮眼睛。
南遥:“我娘说双修得把你绑起来,不然你万一伤到我该如何是好?我很脆弱的,而且身体也不怎好,最关键是还手无缚鸡之力。”
‘谢悼’被五花大绑。
“……”等等。不对劲。
为什么她娘话这么多啊?
在万众瞩目下,谢悼被紧紧绑在床上,他眼前蒙着黑纱,胳膊被牵丝红线束缚在床头,精装的腹腰被红线缠绕,紧紧捆绑在床榻之上。
看上去如此狠厉的一张脸,以这样的姿态被五花大绑,还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南遥割破手指抹在牵丝红线上,以鲜血镇压。虽然以她目前的力量无法长久束缚这只鬼王,可是短时间内镇压他一会儿还是轻而易举。
然后,她忍不住摸出复景符。
一道强光。
‘谢悼’大声喊道:“你在做什么?”
“太有纪念意义了。”南遥反复端详了一下复景符上的谢悼,然后揣进胸前,“所以我忍不住记录了下来。”
反正真谢悼也看不到。
偷偷摸摸拍下来,以后被谢悼欺负的时候就看一眼这个,真的很解压。
此刻在冥界将南遥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的谢悼:“……”
他唇角一翘,低笑一声,垂下眼帘,碎发挡在他额前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咔嚓。
锁链上的碎痕更多了。
南遥对地府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而此刻在床上的‘谢悼’觉察到了异样,他绷紧胳膊试图挣开这牵丝红线,却被一股强劲有力的灵力给压了下去。
……看来,她真的发现了?
‘谢悼’还在虚与委蛇,鬼气渐渐涌了上来覆盖住他的身躯,侵蚀着牵丝红线内的灵力,他的声音逐渐变冷:“遥遥,你人呢?不是要和我双修吗?”
“我走了。”南遥说。
“可是这样的话,我会因为反噬而爆体而亡。遥遥,你当真不在乎我吗?”他看似楚楚可怜的语气里却藏着汹涌的波涛,如同一只掀开伪装后阴冷的毒蛇一般。
南遥:“谁管你。”
“……”
鬼王被呛了一句,他大笑起来,却没有褪去谢悼的皮囊。鬼气在屋内翻涌,只一瞬间,束缚在他身上的牵丝红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