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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京弥,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好像脑补出“自己身患重疾、恋人不离不弃”之类的诡异设定,眼底闪烁着泪花。
“因为我保送了,不用考试。”我飞快道。
“呃——欸?”
“嘎吱”一声,我看见坐在原地、满目动容的沢田纲吉凝成了一座白色石膏,从中裂开,眼角甚至还挂着豆大的泪滴。
完全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
这个人,是不是太好骗了点?
我犹豫了一下,在“继续骗他”和“告知真相”中短暂地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找回了自己的良心。
我轻咳一声,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起身靠近。
“纲君,其实……”
刚刚苏醒的沢田纲吉反应还有些迟钝。闻言,只是面露茫然地仰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随后,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站起身。
然而,地毯上布满蓝波乱扔的糖果与手榴弹,他未曾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再度滑倒在沙发上。
这也就算了。可接待室沙发紧挨着茶几,留下的空隙本就有限,他慌乱之下闭上眼,胡乱撑住身子,双腿却被乱七八糟的玩具挤得无处安放——
然后,将我绊倒。
“!”
我睁大眼,脚下失衡,下意识想要扶住什么,只是反应不及,就这样直直往沢田纲吉身上栽去,单手撑住沙发。
最终,以一种影视作品中极其常见的姿势,我将沢田君压在身下。
“——”
沢田纲吉瞪大双眼。
少年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我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那双一向平和、甚至称得上温吞的棕色双眼,此时毫无疑问地盛满了惊慌与无措,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头顶冒出蒸汽。
他的目光怔怔地在我脸上逗留许久,先是望着我的眼,目光交错后,又飞快挪开,下移,望向鼻梁,最终停留在唇畔。
我下意识地抿起唇。
上午九点,和熙的日光从窗边洒向地板,窗帘被清风拂起,拆封过的棒棒糖胡乱扔在角落,空气里泛起糖果的气味。
鼻尖是熟悉而难以察觉的青苹果气味,他的衣领洁白干净,半掩着起伏微弱的喉结。
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我听见他小声开口,语含茫然。
“京弥…?”
这样的变故不过就在瞬息之间。
头脑空白了一瞬,原本想说的话莫名其妙地失了踪迹,一直到他的尾音慢半拍地传入耳中,我才终于勉强抓住一点头绪,故作冷静地开口。
“其实,刚刚是——”
“你痛不痛?”
他的话语几乎与我同时响起。我微微愕然,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竟一时语塞,收了声。
可一向善解人意的人,这时却没有顾及我的无措。
他犹豫着伸出手,见我没有反抗,便愈发大胆,右手微微颤抖着靠近,姿态温柔又笨拙,轻轻地撩起我额前的一缕刘海。
“有点红。”
他小声说。
大概是他的目光过分正直,我反而有点不自在,于是略微别过脸,同样小声地回答:
“没关系,不痛。”
随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让落在肩上的长发挡住微烫的耳朵,顿了顿,才将最先前的话补完:
“刚刚是骗你的。”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啊”了一下,仿佛没反应过来,有点困惑地望着我。
我轻咳一声,手腕微微使力,试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一面若无其事地解释:
“现在当然还是国一的体……”
“十代目!还有十分钟就轮到我们了,您还——”
接待室的门忽然被风风火火地推开。
紧接着,穿着运动服狱寺“咦”了一声,踏进接待室两步,语气弱下去,带着明显的不解。
“十代目?怎么连云雀也不见了……不是刚刚还在的吗?”
我:“……”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悄悄庆幸接待室的沙发足够高大,能将我与沢田纲吉的身形完全遮掩。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摔倒也只是纯粹的意外,但此时此刻,我还是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地关注着狱寺的动静。
…顺便捂住了沢田纲吉的嘴。
温热的呼吸喷在手背上,我睁大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试图通过眼神传递出自己的想法。
【不要出声。 】
“……”
在我紧张的注视下,沢田君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他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略微动了动膝盖,掩饰性地支起左腿,随后便如我期望的那般,几乎屏住呼吸地沉默着。
说不定沢田君比我还紧张。
我有点心不在焉地想,会变成这样都怪蓝波随手乱扔东西,回头一定要狠狠说教一番——不如把他扔到风纪委员会吧?草壁学长长得很凶又细心,对付蓝波这种小鬼很有效,还能给云雀恭弥添点麻烦……
思绪渐渐飘远,身后狱寺的碎碎念也逐渐小声,他在门口张望了一番,最终得出“十代目“”是不是提前去操场了的结论”,于是带上了门,准备离开。
只是事与愿违。越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松了口气,正准备从地板上(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沢田君身上)爬起来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哟狱寺,找到阿纲和京弥了吗?”是语气愉快的山本,看来体育祭真的让他心情愉悦。
“还没找到吗?罗马里欧他们已经准备好应援棒和手花了,可不能让师弟在气势上落入下乘啊,即使对方是京弥的哥哥也不想!”这是莫名其妙产生了胜负欲的迪诺。
“刚才不是还在接待室的吗?我刚刚才下了一千円的注,赌学生会胜利。如果逃跑我就杀了他。”以及开始散发杀意的碧洋琪。
“老…老姐!”被碧洋琪刺激到的狱寺君痛苦地捂住腹部,一只手扶住门框,虚弱而坚强地回答,“十代目都不在接待室,可能已经提前醒来,和云雀一起去了操场……”
…干得好,狱寺君!就这样一鼓作气地把大家带走,五分钟之内我就会和沢田君出现在操场了!
我在心中暗自祷告。
很显然,沢田君也与我抱着相同的想法——倒不如说他比我还要紧张。
也许是现在的姿势太过微妙,原本浅淡的,来自他衬衫上的苹果香气已经萦满我鼻腔,而为了保持隐蔽,我又不得不压低身子,导致与他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安全范畴。
沢田纲吉的耳根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隔着单薄的衬衫,我感觉到他急剧上升的体温,毛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