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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摇摇头,说:“这不是冷静,是冷漠。”
此刻,那灿烂的黄昏跨越荧幕于眼前浮现,将整个客厅淹没在紫红色的余晖中。成愿站起身,徐步走到隋星身边,将他紧握的手机反扣住,轻声问:“要来了吧?”
“嗯。”隋星懊恼地揉了一下鼻梁,“但你别怕,有我在。”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就连隋星自己都愣了一下。太快了,就像敷衍一样,但他知道这是自己潜意识作祟,即使只是下意识的承诺也好,必须要有人替成愿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成愿抬起头,笑意融进阳光,“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隋星如实回答。
闻言成愿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插进外衣口袋,隋星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穿搭,这几天成愿在家里都只穿居家服,今早也是,可现在的他穿戴整齐,风衣搭配经典三件套,仿佛早有预料。
沉默变得尤为难捱,隋星也是第一次经历委托人被批捕时正好在他身边的情况,过惯了与委托人保持基本社交礼仪的日子,此刻一向舌灿莲花的律师竟然找不到一句能用来填补这令人窒息的空白。
“抽烟吗?”成愿突然开口打碎沉默。
疯狂转动的大脑停滞一瞬,隋星的表情管理也随之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大概是隋星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前半个小时,他们在阳台上抽烟,把成愿仅剩的半包麦金塔全抽完了,这人也自始至终没开过口。时间推移,在天边的最后一道金光彻底沉没时,成愿直起身,背对着他伸了个懒腰,随后回过头对他说:“我有点饿了。”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隋星望着那张背光的脸心想,居然能把全身力气和演技都用在让人看不出他究竟需不需要帮助这件事上。
后半个小时,隋星给成愿简单做了个炒饭,对方撑着脑袋趴在岛台上,瞳孔失焦地看着隋星关火,摆盘,直到盛满饭的碗被推到眼前,他才支起身子,笑着道了一声谢。
“你能多说几句话吗?”隋星终于忍不住道。这真是头一次,在委托人即将被批捕的时候他的心脏居然也七上八下地不肯平息。
“我不是一直都在跟你讲话吗?”成愿看向他,眼神里有些不解。
“我让你有事就说有事,别自己憋着。”
闻言,成愿眨了眨眼,搬出他那套百试不爽的说辞:“可是我真的没事。”顿了顿,又给他抖了个机灵,“你对我那么好,肯定会来救我的,我有什么好难受的呢?”
隋星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决定不跟大难临头的人计较,转身冲了杯咖啡递过去,说:“喝了吧,今晚你大概是没得睡了,他们估计会连夜审你。到时候记得,必要时刻你可以行使沉默权。”
“好。”话被人无视,成愿也不显愠色,笑意反倒越来越深。他接过杯子,几口喝完一杯浓缩,眉头都没皱一下便低头继续小口扒饭。
门铃响起时,隋星正在收拾碗筷,他抬起头,正要抽张纸巾擦手然后去开门,成愿已经站起了身,神情安静得不像话:“我去吧。”
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屋里的两个人似乎都已经接受了现实,没有多余的要讲。成愿开门的动作干净利落,看到的门口的人,甚至有闲心打声招呼。
其中一名警察亮出批捕令:“成愿,我们接到检察院批准,对你进行正式逮捕,请你配合。”
隋星凑到门口,把成愿扒拉开,让门外的两人把证件给他检查一下。期间成愿就站在旁边,自行摘下了手表,又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全部搁在隋星家门口的鞋柜上。等隋星将证件归还后,他抬起双手,动作自然得仿佛排演了一万遍。
警察上前戴上手铐,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门廊的回响中格外清晰。隋星敏锐注意到成愿的睫毛抖动了一瞬,那一刻,一种微妙的错位感从心底冒出来,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他那一向临危不乱的神经。
这不是冷静,更不是冷漠。这是体面。
“隋律师,”成愿回头看向他,笑意直达眼底,“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嗯,”隋星面不改色道,“你先去,我很快就到。”
门被合上的瞬间,隋星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我下午让你准备的文件都整理好了没?”
“整理好了隋律,”助理一听他语气严肃,也立刻进入加班模式,“律师会见申请书,委托书,还有执业证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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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看守所的名字发给你,帮我提交一下。”隋星动作迅速地套上外套,拿起身边的公文包便出了门,“还有,讯问合法性监督申请书你也帮我拟一份。”
“好,我现在就去。”
你大爷的成愿。隋星在开车狂飙的途中也不忘在脑海中凌迟这人。他说什么不好?非要把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说得跟特么临终关怀一样,搞得隋星现在每踩一下油门都像在和阎王赛跑。
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隋星严重怀疑检察院那帮老狐狸是故意和他对着干,特地挑了这么个关门时间放批捕令,害他没法第一时间去把那栋腐朽的大楼掀个底朝天。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那张监督申请书能起点作用,虽然知道这不合规定,但试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你急什么?”陈简意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传出,“第一次见你慌成这样,不就是被逮捕吗?又不是世界末日。”
“你不懂。”隋星眉头紧拧。就当他愿意给成愿百分百的信任,暂且默认这人不会蠢到认下一个莫须有的罪行。可成愿现在还处于解离状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永久失忆,隋星又太懂审讯那帮人,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他们为了套话能干出什么事来。万一他们诱供,误导成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哪怕只是精神恍惚时的模糊表达,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而且凡事都要做最坏打算。万一成愿真的是那个凶手呢?如果审讯人的非常手段正是诱导他回忆起那段已经被封闭的记忆呢?
缺少一纸精神鉴定书,讯问合法性监督申请通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妈的,”隋星忍不住啐了句脏话,“他们要是胆敢害我胜诉率下降,我肯定一把火把公诉一处的办公室全烧了。”
“如果这个案子败诉,你还是先考虑跑路吧。”陈简意嘲笑道,“成愿的粉丝绝对会追着你骂到天涯海角的。”
“怪谁?”隋星虚空瞪了一眼车载屏幕上的通话界面,“这大麻烦不是你推过来的吗?”
“天地良心,是你自己说你有不接这个案子的选择权的。”陈简意夸张地“嗷”了一声,“隋律,你不觉得你现在太不冷静了吗?都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陈律,对你我从来都是针对性攻击。”隋星抬眼看向不远处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的看守所,“我到了,不说了。”
“行的隋律,”陈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