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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的目的,举着杯子站起身说:“谢谢老师,谢谢师兄们。”席间的各位都知道陈方予不碰酒,桌上杯子里都倒的果汁,康遂怕失敬,陈方予说:“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这些师哥们都不是外人。”
“好。”康遂笑着答应着,一一敬过去,互相聊熟络了之后,都加上了联系方式。
席散后康遂开车送陈方予回去,路上,陈方予叹息科里接下来没有得力的人用了,康遂笑说:“我走还早呢,光流程就得几个月。”
“那不也是要走么?早晚的事儿,”
老主任心里不太痛快,近来多事之秋,先是康遂胃病爆发住院,接着创伤A组的李广才被停职,这事儿后续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没出来,但A组的组长肯定是要换人了,而这节骨眼儿上康遂又要辞职,事儿多都压在一起了,陈方予对着这个昔日爱将,心里实在难免带点儿情绪。
其实骨科不缺人,像关节,脊柱,手足,运动和骨肿瘤科各个亚专业领域都有一群资深主治在扛旗,个个都是骨科的中流砥柱,创伤这块儿眼下虽然在人员配备上有了点儿问题,但组里也并不是就没人可用了,康遂知道陈方予的心情,老主任其实是在替他惋惜。
陈方予这几年来对康遂的器重和偏爱,科里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晚这顿饭他说白了就是为康遂以后铺路,反正人都要走了,这偏爱索性也就不遮不掩了。他舍不得人才,但是也没办法,当初康遂住院时拍的胃部片子他都看了,其中多发性糜烂灶已经很严重,以这样的身体再去承担X院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日常,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再者康遂自身的性向,以后在科里职称晋升评选等各方面,会遭遇的波折难处和风言风语自不用想,陈方予不愿意看着一个人才被这些东西压垮,康遂的决定是合理且妥善的,陈方予虽然惋惜,但也予以尊重。
“没那么快,”康遂笑笑:“我手术都排到几个月之后去了,辞职信都没时间写,老师,我会等您定好合适的人选了再走,不急。”
康遂不是个不知感恩的人,陈方予的恩遇让他感喟,所以眼下即便已经做了决定,依创伤组目前的情势,他也不可能直接走人,况且医院辞职本就不比普通单位,各种手续冗杂得很,要先拿到新医院盖章的录用通知文件,然后自己再从原单位提起辞职,办理离职手续和医生执业证变更,各环节的层层审批,各种交接收尾都极其费时费力,几个月能走完所有流程都算快的了。只好在秦为径那边只等他的消息,配合上完全没有问题,康遂没有后顾之忧。
“你觉得,B组谁能代替你?”半晌,陈方予问了一句。
康遂笑笑:“这个话我也不好说,老师心里有人选了吗?”
“比你还是差了点儿。”陈方予沉吟道。
那就是有了,康遂深知其意,说:“子明挺合适的,他临床能力上没问题,性格也挺好,各方面都合适。”
“哼,”陈方予不太满意,“只可惜跟你一样,是个不争不抢不上进的性子,各方面也没你稳。”
“稳不稳都是磨炼出来的,”康遂笑着:“当初要不是老师您手把手地教,我也不会有今天,我很幸运,老师,我相信子明要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会更珍惜,绝不比谁差。”
康遂说得真心实意,陈方予叹了口气。他是真喜欢康遂这种性格,性子稳,处事稳,连手术台上的刀都稳,可现在又是这种性格,让他注定做出离开的决定后就不会再有改变,陈方予痛失爱将,只能无可奈何,在这儿退而求其次。
“那A组那边呢,你有没有什么建议?”他说:“你一向看人都挺准的,咱们就私底下聊聊,不用顾忌,说说你的想法给我听听。”
“A组岳雯岳大夫不错,”康遂想了想,直接说:“她专业扎实,临床经验丰富,诊断精准,而且资历也符合,其实她在A组的威望一向不比李广才差,A组之前的几个典型重症都是她牵头制订的治疗方案,效果您也看见了。”
“岳雯,”陈方予点着头,“她临床水平确实突出,我心里倒是有数,但咱们骨科不比别的科室,我是担心把人提上来之后,手术量肯定成倍增加,对于她一个女医生来说,之前一直坐办公室,现在让人三天两头上手术台上挥凿子抡大锤,会不会太不体谅了些?”
“我觉得不会,”康遂笑起来:“但这些您可以找机会跟岳医生聊聊,看看她的意思,据我所知,岳医生手术量相对少从来都不是因为她不想上,而是在很多患者的刻板印象里,都觉得女性在力气和能力各方面都比不上男性,所以手术都偏向于指定男医生,不选她。”
手术指定某位医生在临床上非常常见,尤其是非急诊的择期手术,康遂对此很有感触。“其实岳医生非常优秀,老师,我跟她同台过几次,对她的水平没有任何质疑,至于体力上,您可能不知道,她在健身房举铁卧推的训练强度可能把科里的很多男医生都比下去了,即使手术排得少,她也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她在体能上完全可以胜任绝大多数高强度手术。”
陈方予有些意外,在骨科这么多年,女大夫相对较少是现实,因为骨科手术对医生的体力耐力考验极大,科里大多数都是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力气小了根本扛不下来一台手术是客观事实。
“那她确实够努力了。”陈方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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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以您不能以体谅女生这个角度去随意忽略别人的努力,就比如岳医生,她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希望您能看见,也给她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好,我会考虑。”陈方予点点头,嘴角也终于满意地弯起。
送完陈主任回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康遂拿起手机给路杨发语音:“杨杨,我准备往回走了,宵夜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带。”
路杨秒回:宵夜家里有呢,你快回来,我都做好了。
“好,等我。”康遂笑着放下手机,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进门时路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孩儿洗过了澡,穿着毛绒松软的家居服,看见康遂回来就趿着拖鞋跑过来,一把挂到康遂脖子上。
“乖,”康遂笑:“我还没洗手呢。”
路杨不管,一天没见到了,这人竟然都不想自己吗?洗手什么的哪有亲亲抱抱重要,小孩儿踮起脚就去亲康遂,康遂被推得一下背靠到墙上,鼻子里笑出声,搂住小孩儿低头吻了下去。
“想我了?”他问。
路杨大力点头。
想。
承认。
路杨这恋爱谈得大大方方,一点儿都没什么好害羞的。
“那怎么给我信息都发得少了?天天就知道在群里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