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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裴江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终于找到机会阴阳怪气:“泽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看你把爷爷气成什么样子了!他老人家都住院了,你还不肯说句软话吗?”
“与其操心我,不如先关心一下裴志远在监狱里住得还习不习惯?”裴泽景侧过头:“需不需要我这个做弟弟的再给他‘打点’一下,让他住得更‘舒适’些?”
“你......”裴江被他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他的手都在抖,却“你”了个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只能愤愤地甩下手。
“好了好了,泽景少说两句。”一旁穿着棉麻长衫的裴海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拍着裴江的背:“大哥也少说两句,爸还病着呢。”
裴老爷子闭上眼,有些疲惫,再睁开时,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让我单独跟小景说几句话。”
裴江不情不愿地被裴海拉着走出病房,其余人也跟着出去。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祖孙二人。
裴泽景走到椅子前,却没有立刻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爷爷,您反对我和林希在一起,除了他是个男人之外......”他微微俯身:“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裴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庞抽搐了几秒,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和闪躲,但很快被掩饰过去,沉默片刻后试探性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午后阳光透过麓云的落地窗,在料理台上洒下温暖的光斑,沈霁仔细地将狗粮用温水泡软,又拿小刀将胡萝卜切成细碎的泥状。
“沈医生。”保姆刘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开口:“这些我来弄就好,你伤才刚好......”
“没事。”沈霁手下的动作没停:“我在床上躺太久了,活动一下反而舒服。”他将胡萝卜泥拌进泡软的狗粮里:“明天我就回医院上班,白天还要麻烦你照顾调皮。”
“你放心。”刘姨连忙应下,眼角笑出细纹:“调皮其实可乖了,一点都不闹人。”
喂完小狗,沈霁抱着它窝在客厅沙发里,随手翻开一本医学期刊,阳光正好,调皮在他腿上蜷成一团打盹,柔软的毛发被晒得暖烘烘的。
“嗡—嗡”
过了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沈霁倾身去看,是陆予,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急切的声音:“你在哪?怎么提前出院了,跑到医院人不见了!”
沈霁把期刊放到一旁,摸着调皮的小脑袋:“我在麓云。”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说:“你还在那儿?赶紧出来,我现在就要见你!”
沈霁早就习惯好友风风火火的性子:“好,我这就出来。”
半小时后,湖心公园的长椅上,陆予盯着沈霁怀里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睛瞪得比狗还圆:“这哪儿来的?”
沈霁把调皮放到陆予的腿上,从旁侧椅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我弟弟。”
“弟弟?”陆予捏着调皮的耳朵,眼睛半眯,打量:“你这么宝贝,是你和裴泽景的儿子吧?”
“咳、咳咳……”沈霁被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整张脸涨得有些红,调皮被他的动静惊醒,不满地“嗷”了一声,沈霁笑了笑,从他怀里把调皮抱回来。
陆予盯着他怀里继续呼呼大睡的调皮,突然问:“那你给裴泽景说了你做的那些事没?”
“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沈霁的指节慢慢梳理着调皮后背的毛:“他最近忙着公司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是。”陆予了然地叹了口气:“你这性格确实做不来那种主动邀功、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看着沈霁的侧脸,从未有过那么悠然闲适,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沈霁有些不解:“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事,但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算是好事,对吧?我们现在......”
“沈霁。”陆予忽然打断他,实在不忍心看好友眼中那点憧憬,犹豫片刻,还是狠下心说:“你知道裴泽景最近在忙什么吗?”
“嗯?”沈霁疑惑:“忙什么?”
“裴泽景把林希带回来了!”陆予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被裴志远绑架差点死了的那晚,他去机场接林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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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三人相见
“什么?”
沈霁梳毛的手骤然停住,指尖悬在半空,像是没听清,转过头看向陆予,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原来不是因为谨慎,也不是因为怀疑,而是因为……林希。
如果说不难过,那就真的是圣人了,但他并不是。
陆予看着他一时间僵住的侧脸,硬着头皮又说:“江思旭他们说裴泽景还带着林希回老宅吃饭,后来把裴老爷气到住院。”
住院这事他知道,沈霁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声音有些发干:“是想让裴老爷接受林希吗?”
陆予耸了耸肩:“不清楚,但圈子里都这么说。”
沈霁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掐住自己的虎口,等留下很深的月牙印才突然回过神,他转回头望着湖面:“那他为什么还要我回麓云?”
“谁知道呢。”陆予心里发堵,却不得不把最残忍的猜测说出来:“沈霁,虽然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求的样子,但骨子里比谁都执拗,所以你应该明白,裴泽景那样的人更执拗,他觉得你是裴志远送来的人,反而激起了他的…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征服欲!”
他观察着沈霁越来越不好的神色,却还是继续说:“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裴志远这层关系,你平时对他照顾得细致,他习惯了你的存在,舍不得你离开也很正常。”
沈霁望着湖面,眸光逐渐失去焦点,没有说话。
陆予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最核心的:“沈霁,这些道理你肯定想过,感情这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但爱和习惯是两码事,你爱他,可他只是习惯你,这不一样的。”
沈霁没有回应,直到一阵风吹皱湖水,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才很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晚上,沈霁抱着调皮回到麓云,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在几乎没有光亮的客厅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调皮趴在他腿上打起呼噜,沈霁才仿佛终于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惊醒,起身上了二楼。
主卧里还残留着裴泽景常用的那款冷冽木质香调,他走到衣帽间,从角落拖出行李箱后又回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了几件常穿的衣物放进去,那些裴泽景让人按季送来的定制成衣,一件没拿。
他提着不算沉的行李箱,抱着醒来的调皮走下楼时,正碰上从地下室的储物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