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噙着未散的淡笑,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谈话。

沈霁往前走了几步,但在离他们谈话圈子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既不会被误认为贸然闯入,又恰好能站在裴泽景的视野范围内。

等了一会儿,裴泽景才结束交谈,侧身与对方碰了杯,转身朝沈霁这边走来。

“沈霁。”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香槟:“今天这场面,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第7章 很早有个人

沈霁短促地错愕了一瞬,显然没料到裴泽景会在这个时候提起。

他当然忘不了。

那是在半年前一个深秋的阴雨天里,几家医院联合举办的慈善捐赠会,自然邀请了南港的上层名流,虽然裴氏家主请不动,但裴老爷子让裴泽景代表出席。

两辆车不小心在路上追尾,裴泽景的迈巴赫撞上沈霁的奥迪时,司机战战兢兢地回头解释:“裴总,前面那辆车打了左转灯又突然取消,雨天路滑......”

“等下不用开了。”裴泽景抬手按住颈侧,转了下脖子:“明天去财务部结算半年的工资。”

车外雨势渐密。

沈霁撑开黑伞的瞬间,雨帘在他周身织成朦胧的帷幕。

裴泽景隔着起雾的车窗望去,只见一道清隽身影立在雨幕中,握着伞柄的手指修长如玉,像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

那一眼便让他记住了这个人。

但裴泽景从来不是随便的人,连车窗都没降下半分,沈霁见车上的人不露面也没有刻意打扰,远远对司机颔首示意,两人协商完事故赔偿后便各自离开。

捐赠会上,沈霁作为张院长的得意门生,陪着老师应酬。

“这位是心脏外科的沈医生。”张院长笑着向其他人引荐:“别看他年轻,上个月那台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

裴泽景握着香槟转身与旁人交谈时,余光不小心捕捉到那抹身影,沈霁站在不远处的立柱旁正俯身与一位老教授交谈,年轻人偏着头,说话时眼睛会微微弯起,手还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医学手势,整个人透着股真诚的热忱,在这满场虚与委蛇的名利场里,显得格格不入,纯粹得近乎刺眼。

“医药这块,外行看的是药,内行盯的都是上面的批文......”旁人顿时住了口,疑惑地唤道:“裴总?”

裴泽景收回视线,礼节性地抿唇:“不好意思。”

捐赠会结束,暴雨初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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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景走到停车场刚解开西装纽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侧头,一道黑影猛地扑了过来,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把藏在衣袖里的小刀,直直朝他腹部刺来。

“小心——”

下一秒,一个身影猛然撞上他身侧,把袭击者按在地上。

裴泽景踉跄两步站稳,才看清被扑倒的袭击者是本该被开除的司机,在他剧烈挣扎之间,手上的小刀划开了另一个人的西装裤,那道口子洇出刺目的鲜红。

“姓裴的!”司机握着匕首,面目狰狞:“你别以为有钱就......”

停车场的保安听到动静迅速赶来,很快将人制服。

“你怎么样?”裴泽景从西装内袋掏出手帕,按住沈霁大腿上的伤口:“先止血。”

“没事,只是皮外伤。”沈霁疼得微微发抖,但毫不在意道:“正巧路过......”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一道明亮的嗓音突然在沈霁耳畔响起,把他的思绪从那出与司机自导自演的连环戏中拉了回来,转身看去,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士正往他们这里走过来。

裴志远打量着面前的沈霁:“这位是?”

“我朋友,沈霁。”水晶吊灯的光影下,裴泽景的面容如同覆了一层薄冰:“岑安医院心外科的医生。”

“哦?只是朋友?”裴志远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像......”

“你想说像林希?”裴泽景突然截断他的话:“我倒是觉得不像。”

林希。

沈霁听到这两个字时心脏倏地蜷缩了一下,那个名字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微微偏头,恰好掩去了眸中闪过的黯然。

记住,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你说不像就不像,毕竟......”裴志远识趣地耸耸肩,举起酒杯与裴泽景相碰:“林希曾是你的人。”

清脆的碰撞声中,裴泽景面色未变,只是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

“你坐第一排主位。”裴志远临走时瞥了眼沈霁,露出一个假惺惺的歉意笑容:“至于这位医生朋友只能委屈坐在后排了,规矩嘛,你懂的。”

裴泽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身时给沈霁丢下一句:“有事找许岑。”

沈霁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身影一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这名利场里,一边往前排走。

“沈霁。”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陆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这位小少爷今天穿了件骚包的酒红色西装,衬得人愈发张扬:“裴泽景就这么把你晾在这儿?”

“他忙。”沈霁收回视线,温和地笑了笑:“再说这场拍卖会跟医学相关,我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场面话了?”陆予撇撇嘴,随手从侍者托盘拿了一个蛋糕塞到他手里:“何必跟着他委屈自己呢?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你......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我劝你快断了这个念头。”

沈霁垂眸看着手中的纸杯蛋糕,奶油裱花已经有些融化。

“谁说我不图他什么?”他忽然开口,说得随意:“他给我资源带我见世面,我陪他睡,这不挺公平的?”

“你最好是。”陆予环顾四周后,一把将人拉到角落的罗马柱旁边:“听说裴泽景很早有个人,裴老爷知道后直接把那人赶出了国,到现在都没消息。”

沈霁回看着陆予,这些他早就知道,他很庆幸有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但自己和裴泽景之间是难以用一两句说清楚的,沈霁不擅长描述自己的事,况且说了陆予也未必能明白。

远处传来拍卖师试音的声音,沈霁抬眼望向第一排,恰在此时,裴泽景似乎有所察觉般微微侧头,两人的视线隔着一整个喧闹的会场短暂相触。

只是一瞬,那人便冷淡地转回了头。

拍卖会开始三十分钟后,沈霁离开了座位,顺着短信里的房间号,进了一间私密的包厢。

拐角处的阴影里,许岑注视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快步回到拍卖大厅,俯身在裴泽景耳边低语:“裴总,沈医生出去了,需要让人跟着吗?”

裴泽景注视着台上那件乾隆年间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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