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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雨晨甚至没有感到太多悲伤情绪,他知道两人总会再见,即便徐闯不想,自己也会回来找他。

飞机穿越云层,有轻微气流颠簸,窗外是团杂纷扰的白。陈施然坐在一旁托着香槟杯,语气慵懒随性,

“想什么呢?跟哥说说?”

他心情不错,手腕搭在弟弟靠近窗户一侧的肩头。霁雨晨回过头来,语气认真地问他:“你想要公司吗?跟我说实话。”

他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陈施然总是避而不答,或者跟他扯些有的没的。

一旁的人笑了笑,表情像是未尝不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公事,久别重逢,将自己最心爱的弟弟接回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霁雨晨道:“如果你想,都是你的。我的那份给你,霁孟延的,我也会让他转到你名下,之后我们各不相干,怎么样?”

他受够了霁家的沉重枷锁,包括陈施然的控制。霁雨晨出事前曾一度被诊断为中度抑郁,心理医生问他:“你有什么非常在意的事吗?不妨跟我说说。”他当然说不出口,我最亲爱的哥哥,并不想跟我作兄弟。

眼前的人怔了一怔,表露出在外人看来很少展现的复杂神色:哀伤、又夹杂些许忧愁。

“那你之后打算做什么?就那么不想接手公司?”

陈施然放下酒杯,一改往日游刃有余的姿态,像是真有几分好奇。

霁雨晨道:“做什么都可以,远洋本来也不属于我。”

他对霁博远的遗产不能说丝毫不感兴趣,但身处权利旋涡实在非他所求。方清越留给他的遗书中赫然写着两句话:愿我的孩子如海风般自由,如果找不到方向,就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它会告诉你答案。

霁雨晨以前没怎么出过远门,他对旅游不感兴趣,从小到大离开深市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这次流落前塘村虽然并非他本意,但霁雨晨在那过得不错——他换了一个环境、与人相处的方式,前塘村的村民对他都很好,虽然也有零星碎嘴的喜欢说他闲话,但霁雨晨整体觉得很舒心,好像有徐闯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热恋期”效应,看着一个人怎么都好,霁雨晨只知道,他们才刚分开几个小时,自己就开始想他了。

旁边的人轻叹口气,听来很是担忧,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该怎么办。他将手心搭在弟弟肩膀上,霁雨晨侧了侧身,倚靠着飞机盖板。

周围不再有动静,过了不知多久,机舱广播飞机准备下降,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霁雨晨睁眼看向窗外,阴雨密布的天空中飘着银丝雨线,深市的梅雨季要来了。

徐闯出院那天风和日丽,是王志来接的他。

王志上个月在隔壁村子驻诊,回来听说徐闯发生了车祸,已经住院俩礼拜了。

他给徐闯打电话,对面手机坏的彻底当然接不通,后来联系到九儿,拜托他来医院陪护。

他没见到恢复记忆的霁雨晨,只是问了他去哪,将地市跟姓氏那么一连,暗暗心惊。王志在深市上的大学,后来硕博连读,怎么也待了小十年,“霁”这个姓,太耳熟能详了。

他在医院旁边的小旅馆开了间房,白天来医院待着,晚上就回去睡觉。徐闯和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整日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只有在听到和霁雨晨有关的事才会偶尔回头,眼神晃动,向人证明他还活着。

出院这天医生来嘱咐注意事项,问徐闯:“你感觉还好吧?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病床上的人摇了摇头,医生说:“那回去多休息,少下地,少操劳,这时候要是不注意,以后落下病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王志谢过医生,将人送到门口,回头看到徐闯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撑着胳膊想要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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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跑上前,“哎呦我的哥,你没听见医生刚说的,少下地,多休息,你这腿还想不想要了?”

徐闯心想,腿要不要好像也没什么打紧的,左右九儿都走了,自己也没念想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打了辆车,开到村口再往里没了路,只剩上台阶的功夫。王志结了车钱,扶着徐闯陪他往上蹦。

徐闯的右腿韧带撕裂加半月板损伤,打了石膏辅助制动,他撑着拐杖不让人扶,用没受伤的那条腿使劲,一步一步往前挪。

村里的小孩在石子路上疯跑,撞到徐闯弹回去一个屁股蹲儿。徐闯也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下,被王志扶住,

“跑什么跑!赶着回家吃饭啊!”

王志笑骂乱跑的小兔崽子,男孩抬起头来,看到面前两人,笑嘻嘻道:

“大力哥哥,你回来了!”

他麻利儿从地上爬起来,和后面接连跑来的几个同龄人一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徐闯,好像没见过那么炫酷的装备,腿上扣着护具,和钢铁侠似的。

小家伙们咿咿呀呀地喊:“大力哥哥好帅!是要去拯救世界吗!”

王志笑道:“就他这样还拯救世界?自己都救不了~”

他蹲下身来给小家伙们解释:你们大力哥腿上缠的这叫支架护具,是用来固定骨骼避免位移的,看那手里的拐了吗?跟你爷爷拄的拐杖一个作用。

男孩问:“为什么要拄拐?大力哥哥走不动路了吗?”

王志回头笑笑,“快了就!再不注意,以后没准真瘸了!身高都得量两个!”

小家伙们一窝蜂似的哄笑,四散开来跑去别处。王志陪着徐闯往回走,隔着老远瞧见张大爷出来倒水。

张大爷看见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迎上前来,

“这怎么回事儿?怎么伤成这样!”

他满脸着急,将水盆往墙头一搁,指着王志说:“你不跟我说就磕了一下,蹭破点皮儿?这...这叫蹭破点皮儿?”

王志心下叫苦,掂了掂肩上的背包示意进屋再说。徐闯不好拒绝,只能任由两人一边一个,愣是给他架回了屋。 W?a?n?g?阯?F?a?B?u?页?í????ū???ě?n???????2?????????M

他半个月没回家,屋子里面冷冰冰的。前塘村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小风一吹穿得少了都要打哆嗦,徐闯本来想着拉完树苗回来再烧上点火,这时候最容易着凉,九儿受不得冻,屋里总要暖暖和和的。

他想到这又是一阵失落,张大爷拉了个椅子坐下,瞧着腿上的支架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好好给我说说,这能好吗?”

他打眼瞅着王志,因一早听说回村的路上出了车祸,车子翻下山去好在人没事,张大爷前些日子接到王志电话,说请他帮忙照看下徐闯的小院儿,主要是把门关上,这边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他在电话里关心徐闯伤势如何,王志安慰他说:“不打紧,就蹭破点皮儿。”

张大爷真以为是蹭破层皮儿的事,左等右等这孩子也不回来,见了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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