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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树能听懂吗?
钟知意十分重视周末的家庭聚餐,他提前一天剪了头发,买了新衣服,甚至向徐润清借了美容中心的会员卡,跑去做了一整套的皮肤护理。
段青时正刷着牙,钟知意嫌他碍事把他赶到马桶边儿上去刷,而后独自霸占了整片洗手台区域,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段青时刷完牙,把牙杯放在台面上,问钟知意:“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钟知意搓了搓手上的啫喱,“你懂不懂什么叫家庭聚餐啊?”他把家庭两个字咬得很重,“现在已经不是你家我家,是我们家了。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紧张的人不要影响紧张的人。走开走开,挡到我了。”
段青时被他挤得没地方洗漱,只好拿着洗面奶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四月底,荣市白天的气温已经接近二十五度,钟知意穿了件很薄的T恤衫,段青时又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放到车上。
从公寓到段家的别墅要经过一段常年堵车的高架桥,车走走停停,磨得人没脾气。
钟知意坐在副驾上打着电话,听内容像是今天环港商场里的一个品牌活动出了问题。
“下午三点的活动,现在就那么多人在门口排队了,出了事谁负责?品牌方能负这个责任吗?”
“取消活动?”钟知意冷笑了一声,“一楼哪个品牌的代言人粉丝不多?怎么我们这么大个商场以后是不办类似的活动了吗?”
段青时伸手过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刮了几下,钟知意痒得缩起肩,握住他的手,又板起脸训人,“给我解决方案,别问我怎么办,我是经理你是经理?”
钟知意脸色不好地挂了电话,段青时看着前方缓慢移动的车流笑了下,“脾气挺大。”
和段青时说话,钟知意又换上了另外一副语气,是抱怨也是撒娇,“他们好烦,我从早上到现在接了七八个电话了……”
段青时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突然问:“想去巴黎待一段时间吗?”
“嗯?”钟知意单手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眉头轻轻皱着,“去巴黎干嘛?”
“巴黎有个心理健康疗养院,你想去,我下周就安排工作,陪你一起过去。”段青时说,“就当是度假。”
“刘医生要是知道你怀疑他的专业水平,一定后悔送你那半个小时。”钟知意合上手机,转头看着他。过了会儿,往他那侧挪了挪,靠着他的手臂,“其实现在就很好,只要你陪着我,在哪儿都一样。”
钟知意知道段青时是在试图帮助他,想要稍稍弥补一些心里的遗憾。但对他来说,最后这几步路,只和时间有关。
“我需要的是你在我身边,别人能帮我的很少。”
段青时看他一眼,紧紧攥了攥他的手指,说了声“好”。
到达目的地还不到十一点,车刚驶进车库,段河就站在车库门口冲钟知意喊:“知意,快点过来看看我养的花!”
钟知意脑袋伸出窗外“哎”了一声,“什么花啊叔?”说完,他下了车,跟着段河往别墅侧面走。
很多年没来过了,不知道段河什么时候在墙边种了一大片绣球。从粉到蓝再到紫,层层叠叠,钟知意跑过去,咔咔咔拍了很多张照片。
“叔!你这花儿养得真好!”
段青时停好车,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一老一少头对着头,一起蹲在草地上。
段河拨开绣球花的叶子,不知道和钟知意说了什么,钟知意回了句:“哦……原来是这样,那它们是怎么爆花的呢?”
两人嘀嘀咕咕,过了会儿,段河拍着钟知意的肩,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钟知意一直都这样,会让身边的每个人都开心。
段青时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胸腔里涌动的复杂情绪,抬脚朝别墅大门走去。
方宁舒正在厨房张罗午饭,看见段青时进门,端着果盘走出来递给他,又探着头往门外看了看,“你爸拉着知意看他那花儿呢?”
“嗯。”
段青时叉了片猕猴桃放进嘴里,很甜,口腔里的苦涩便缓和些许。
方宁舒笑了下,“也就知意给他面子,平时谁愿意听他念经。”
段青时端着果盘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钟知意仰头看他,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冲他笑,“吃啥呢?给我吃点儿。”
段青时叉了片猕猴桃送到钟知意嘴边,他张嘴吃了,又接过果盘,递到段河跟前,“叔,吃水果。”
段河摆了摆手,“你多吃,太瘦了。”
“我哥说我胖得像猪。”钟知意告状。
“他瞎啦?”段河瞪了段青时一眼,“瘦成什么了都。”
聊着天,徐润清和钟维就到了,段河站起身,走到车库门口去接人。
钟知意跟着站起来,双手环臂对段青时说:“听见没有?”
“嗯,听见了,我瞎了。”段青时说。
“让我尝一下。”
段青时问:“尝什么?”
“尝一下你的嘴巴,看能不能把我毒死。”
段青时伸长手臂在他脑袋上拍了下,“死什么死?呸一下。”
钟知意听话地呸了,段青时看了眼车库的方向,探出上半身,和他接了一个两三秒钟的吻。
“甜的。”钟知意说,“那怎么不能说一些好听话给我听听?”
连接车库和院子之间的小路上传来说话声,段青时捏了捏他的脸,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是两家人在钟知意和段青时的关系摆到明面上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钟维看段河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俩老头坐在阳台上的茶桌边,段河殷勤地替钟维斟着茶。徐润清则跟着方宁舒进了厨房,和阿姨们一起准备午饭。
钟知意和段青时一人一边,倚着厨房的门框,徐润清时和方宁舒不时往钟知意嘴里投喂点吃的,还没开饭,他就快吃饱了,于是拉着段青时躲到院子里。
“好幸福!”钟知意对着院子里的一棵红枫大声说。
段青时问:“树能听懂吗?”
钟知意转过身,抱住段青时,把脸贴在他的肩上小声说:“哥,我好幸福。”
段青时环住他的肩,本打算亲亲他的发顶,但被定型的头发戳住脸后,又放弃了,“回去我就把你的定型喷雾和啫喱都扔了。” W?a?n?g?阯?F?a?b?u?Y?e?i??????????n?②??????⑤????????
“为什么?!”钟知意抬起头,“又怎么了?”
“想扔。”
钟知意刚要狠狠瞪他,段青时说了句“知意会一直幸福”,他又不瞪了。踮起脚,亲了亲段青时眼皮上的那颗小痣。
“别亲了。”
钟知意立刻站直身体,看向门口,徐润清指了指他,“吃饭了。”
钟知意尴尬地笑了下,又抬起头去看段青时,见他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