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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刘医生所说,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年两年三年,很多年,在这种漫长里,段青时最需要人陪伴但没人陪他的时刻会有多少。

只是这样想一想,钟知意就没有耐心等自己彻底好起来了。

他本来以为段青时至少要给他一段时间的脸色看,没有想到,段青时和他见面的第二天,就急于要一个他回头的理由和答案。

怎么说。

说哥这么多年,你一直最怕用爱做借口去束缚我,给我百分百的自由,想要的和需要的一切。甚至我连有点小磕碰都不高兴,但我病了,病到时常幻想明天出一场意外死掉,这样就不用对自己的死亡负任何责任,也不会对不起任何人。

这就像养一株心爱的小草,定时浇水,按时施肥,修剪枝叶,时刻观察它的状态,是该晒太阳还是应该通风,你用尽全力,满意地看着它因为自己的精心照顾而一直蓬勃的生命力,可有一天,你却突然发现它的叶片脉络里早就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霉斑。

虚假的鲜活,真实的枯萎。

他说不出口。

钟知意往墙壁上撞了两下,磕在柔软的围巾上。

已经快九点半,房门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钟知意拿出手机看了眼,金玥怡在三分钟前发来信息,说云琅山旅游度假区管委会主任临时过来,请他尽快到公司。

钟知意皱着眉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想安排其他人去接待那位姓郑的主任,但又觉得不太妥当,毕竟好好工作也是认真生活的一部分。

他站起来把保温袋挂在门把手上,拍了张照片发给段青时,并附上文字:哥,爱心早饭已送达,我去上班喽。

“嗯,你去吧。”

段青时拿起车钥匙,装进大衣口袋,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新加坡的酒店选址要慎之又慎,一周的时间可能不太够,有什么困难及时和我联系。”

挂了电话,段青时看到几分钟前钟知意发来的微信消息。

点开可视门铃的屏幕,门口没人,段青时推开门,看到那支鸠占鹊巢的曼塔玫瑰,他返回房间,用杯子接了水倒进花瓶里,把旁边的假花丢进垃圾桶,又取下挂在门把手上的保温袋拿进了房间。

餐盒里摆着两个颜色很漂亮的小热狗,配料塞得太满了,上面的黄瓜碎都掉在了盒子里。

段青时打开保温杯看了眼,里面是热豆浆。

还没吃早饭,他先把豆浆喝了。豆浆没放糖,豆渣也滤得很干净,等他打算去吃小热狗时,火一下就上来了。

没放餐具怎么吃?

送来的什么破花?还抠门到只送一朵,颜色也丑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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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言不惭地要给自己发裸照,约见面,今天把饭送来就跑了,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两个胆儿追什么人?

段青时从厨房拿了双筷子吃完了小热狗,气还没消,又把插着曼塔玫瑰的那个花瓶里的水给倒了。

【作者有话说】

知意大王:哥你吃小热狗为啥要用筷子?

Fine(高高举手):不用筷子怎么捡盒儿里的黄瓜碎?

哥:……拖出去宰了。

第37章 哥,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因为管委会主任的突然到访,钟知意今天的日程变得很满。

本来上午没什么重要的事,可以空出一段时间出来去见段青时。但人没见到,在会议室陪笑陪了将近三个小时,他又烦又累,电量耗尽,吃过午饭就进休息室躺下了。

早上发的那条信息段青时没回,钟知意盯着聊天框看了会儿,又发了一条过去:哥,小热狗你喜欢吗?

段青时没理他。

钟知意想了想,翻出市场管理部初拟的合作协议的框架,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截取其中的一页,并在手机的办公软件上把管理费比例调低了2个百分点,然后发给了他。

没过几分钟,段青时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钟知意很高兴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哥中午好!吃过午饭了吗?”

段青时讲话公事公办:“管理费比例不合理。”

“不合理吗?”钟知意语气无辜,“我觉得很公正啊。不过如果你如果肯答应以后会吃我送的早饭会接我的电话回复我的信息,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让一个点。”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钟,接着钟知意听到打火机响起的咔哒声。

“钟知意,别跟我来这套,该是多少你心里有数我也有。工作和生活如果你分不清,我会去和钟叔谈。”

“该是多少啊?物价都在上涨呢,管理费这种东西涨了也正常吧。”顿了顿,钟知意又说,“哥你好小气。不过告状也没用,如果我爸知道我在追你,也会很支持我的。除了你,我和谁在一起他都不放心,不信你问他。”

段青时估计是拿他这块儿滚刀肉没办法,将近一分钟都没说话,钟知意耐心地等,又等了一小段时间,才听见他说:“两个点。”

钟知意笑了下,“有点难,但也不是完全不行。你得拿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比方说以身相许什么的。”

段青时就不是那种会容忍别人一直在他头上拉屎的性格,果然,紧接着钟知意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云琅山的项目对序时确实很重要,但不是非它不可。同样的,我想要的那个原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说与不说是你的自由。虽然你说了,我们也未必会有什么,但你不说,这件事就过不去,你在我面前就别提重新开始,开始不了。”

“十一年前我就是太随便,太惯着你了,所以什么都不问,你要怎么就怎么,最后才落得这么个下场。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感情是一回事,我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

“听明白了吗钟知意?”

段青时步步紧逼,不允许钟知意继续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做只装傻的鸵鸟。

钟知意没说话,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中积攒了一点勇气,想要把过去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说些实话的时候,段青时已经没有耐心再等,结束了通话。

通话结束好几分钟了,钟知意才把手机从耳边拿开。隔着十几公里的距离,和早已切断的通话,小声说:“哥你着啥急呢?再多等一小会儿都不行。”过了几秒钟,他又说,“讲了一大堆也没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小热狗。”

勇气和冲动的消散顺便带走了他的睡意,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都快糊锅了也没睡着。

闹钟响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衬衣和西装,又在洗漱间重新整理了发型。

下午的安排同样很满,两点钟他要和一家设计公司的负责人见面。这家公司是钟苒予推荐来的,听他姐说,今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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